看他这样子,黄俊眉毛一竖:“你真喜欢他啊?”
马乐:“我有那么不知天高地厚吗?”
黄俊:“听听这口气——嗨,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有几个钱嘛?”
马乐:“够大了,我现在还真就缺几个钱。”
“那是因为你现在浑身丧气,财气才不敢来了。” 黄俊赶苍蝇似地挥手。
马乐摊了摊手,顺着道:“就是说啊。”
黄俊拧着眉毛看了他好一阵,突然重重地叹气,大声地叫了一声“小马”。
“干嘛?”马乐眉毛都没抬一根。
黄俊像被人用袜子塞了嘴:“好吧,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
马乐心说你自己怂了干我什么事。
***
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个发小要说什么。
他俩从小住得近,黄俊他妈死得早,他爸在汽修厂,所以小学时,黄俊有一大半的伙食是在马乐家解决的。
在还“做题家”这个词还没诞生的时候,马乐已经是个大家口中前途似锦的做题家了。黄俊是从小就学不明白,但这丝毫不影响俩人的友谊。
有一年暑假,马乐他妈妈学校组织旅游,妈妈带着马乐,马乐带着黄俊,三人和学校旅游团一起,差点热死在S市能煎鸡蛋的柏油马路上。
妈妈去给他们俩买奶油红豆冰棍,黄俊指着楼里进出的西装们问马乐:他们不热吗?
马乐说:肯定热吧,死装呢。话这样说,他心里又琢磨估计里头开着空调,开得说不定还有点儿冷。
黄俊又说:回头我也买一套。
马乐:你买来干嘛?
黄俊:穿啊!穿得最帅了,在这里来来回回地走,等冰棍的小朋友看到了,一边说我死装一边都要羡慕死了。
马乐这算知道他狗嘴里吐出什么牙,好在棒冰到了,他也热得没劲动。吃到最后,咬着冰棍的小木棒,马乐跟黄俊说:那我也买一套。
黄俊学他:你买来干嘛?
马乐小声指着江边一栋西洋风格的气派老楼:我也去里头上班。
黄俊坐在他边上,冰棍吃得上嘴唇翻起来,含混不清地说:“净想着上班,小马你真没出息。”
现在黄俊又坐在他边上了,又想这样笑他,却自己怂了说不出口。
原因无他,少年心事和凌云冲劲,和那年的奶油红豆棒冰一样,都在S市的热浪里化成了水,蒸发在取代了柏油路的沥青路上,一点儿水渍都没留下。
而他连承认也不敢。马乐想。
***
黄俊想了一阵:“反正,你要是喜欢他,咱不接也行。这种事我见多了……”
马乐:“我真不喜欢他。”
就算有过那个想法,现在也一点儿不敢有了。
黄俊从他手里抽出名片:“那就接。20万,不要白不要,我去跟他谈,多出来算我的。”
马乐“啊”了一声。
“之后他额外给你的,你自己留着,不用给我。”
“那这个本身的20万我还要……”
他和黄俊之间的分成比例一开始就谈得很清楚。黄俊帮他转介和筛选客人,收取4成的中介费用,以次计费——这已经比市面上都低了10%。可这种包月服务,他吃不准是不是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