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曾经的他不以为然,可如今他见贺卿表现得越强大,表现得越云淡风轻无所不能,他就越心疼,为什么那些人就看不到贺卿的优秀呢?
那些声音凿得白青岫难过不已,他想同贺卿一起去承担这些置喙和谩骂。
“没关系。”贺卿读懂了殿下的意思,“我不在意旁人如何,只在意殿下如何看我。”
他的殿下,为了同自己在一起,放下了那一身的优越,低下了他高昂的头颅,背负上了无数骂名。
若做错了什么有史书后人评说,那指责最多的一定是殿下,而不是自己。
自己如今算的了什么,相较于最难的那段时光简直如在桃源。
有那么多人在乎他、理解他、尊重他,而那时候的贺卿才是真正的在踽踽独行,其实他也绝望过,也有过好几次觉得自己走不下去了,他也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苦苦支撑呢?
是因为怕死吗?
他这一生做过的恶事不少,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不得已。
其实这并不正确,这算是什么借口?明明还有更温和的处理方式,但他选择了最决绝的一种,斩草除根。
他是怕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但彼时的他被怨恨填满,憎恶着这长安城中的大半权贵。
可如今不同了,他有了枕边人,他身边有了许多人,纵使走错了也会有人拉着他回来。
就当是为了这些人,为了自己已经不在人世至亲的愿望,为了这世上千千万万像军营中遇见的那个说要念书的少年,为了这世上无数个没有被拉出泥淖的“朔月”,更为了少年时那个天真又狂妄的自己,他愿意试着去做治世之臣,不是为了自己人,而是为了千万人。
虽千万人,吾往矣。
不过被殿下偏爱着信任和关心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我也是。”白青岫很轻易地就被贺卿哄好了。
不过之前在朝堂上,白青岫是真的明白贺卿生气了。
贺卿立于朝堂之上,闭眸静静地听着那些人的指责等再睁眼,目光扫过那些人的时候是有如利刃般的杀意,哪怕白青岫离得那样远都能够感觉得到。
经历过几年战争的贺卿同以往的那副权宦姿态不同,威严更甚,那杀意有如实质,稍稍释放便令人胆寒,只是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贺卿。
他大半时候仍是收敛锋芒的谦谦君子,这时的贺卿却比当年那个只手遮天翘着兰花指阴阳怪气的九千岁更令人恐惧。
“孙大人,这个国家少了你一个并不会影响运作。”贺卿盯着方才指责他的那人,不疾不徐地告诉他道。
这些人可以对他有意见,贺卿并不强求所有人都能够喜欢他,适当的针对辱骂可以容忍,但万不该拿国是开玩笑。
自己在朝堂上启奏要事或是提出解决意见的时候,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去做,可偏偏有些人拿国家拿百姓开玩笑,要和自己反着来。
国家大事又岂是儿戏,他们为官如此感情用事的确是该死。
而后这朝堂很快便成了长安街上的闹市,那吵闹的模样不像是这世上所有文人仕子都向往的庙堂。
林询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