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去吧,朕不会杀他的。”白青岫这是给了林询一个承诺,也同样是给自己的。
林询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起身告退了,他本想说,贺卿情深如许,他明知结局还义无反顾地将你捧到如今的这个位置上,您又何必忌惮他呢?
可白青岫如今是天子,皇帝都是多疑薄情的性子,容不下权臣,糟糠之妻犹可弃,更别说是一个世人口中“算不得男人”的太监的喜欢了。
贺卿有经天纬地之才,用他岂不是比杀他更有价值?可或许皇帝也容不下这么一个多智近妖的存在。
也罢也罢,活着便还有可能,若有朝一日脱困,饮酒作诗、寄情山水,也未尝不快意。
只可惜了贺卿的这一腔深情,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皇室子弟,还是这般有野心的一个皇子,喜欢得险先让自己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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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岫遣散了随从,他一个人懒散地待在水榭中,双目微阖不由得沉思,或许真的是过了太久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日子了,有个人喜欢他便能让他心软至此。
“这是哪里来的小太监,见了本王也不知道行礼,想死是不是?”
“二皇兄,他好像是……”
“好像什么好像?”
“好像是我们的皇弟。”
“啧,本王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弟弟?”
……
那数九寒冬的腊月,白青岫衣衫单薄站在御花园中冻得哆嗦,伺候他的太监苛待他,或许是受人指使,又或许是伺候他这么个被皇帝遗忘的主子心生怨怼,毕竟他过的日子还不如宫中得势嫔妃身边的奴婢,忘记送饭来或是送了不新鲜的东西来都是常有的事,偶尔再刺上一句也奈何不得。
白青岫饿得狠了便出来觅食,谁知好巧不巧,撞上这么二位,同样都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他们这般锦衣玉食、趾高气昂?
那瘦削的脸上露出凶狠的目光的时候便显得有那么两分怕人。
那所谓的二皇兄似乎被吓了一跳,恶狠狠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信不信本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时候的白青岫不懂示弱、不懂隐忍,也或许根本就是刻意为之。
白青岫似乎长久以来都风寒未愈,那声音灌了风嘶哑得很:“你们是我皇兄?”
“本王可不记得我有这么个弟弟。”那二皇子就像拎小鸡崽儿似的把白青岫拎了起来拎到了鲤池边,举止不羁又恶劣,“你说你要是不慎落水溺亡,父皇舍得花多少真金白银为你下葬?”
白青岫咬牙:“你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二皇子就这样无所顾忌地松了手。
噗通一声,白青岫落入这刺骨的水中挣扎着。
他们就这样站在干岸上冷眼旁观,
同行的六皇子忍不住劝道:“二皇兄,他好歹也是父皇的儿子,你这样不怕父皇怪罪吗?”
二皇子不以为意地挑眉:“谁看到了?父皇儿子太多,他自个儿也忘了,再说,本王只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