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在听闻皇帝病重的时候连城也不守了,带着几千将士星夜兼程兵临长安城下,那座城池也因此被北羌人占去了。
那些将士参军是为了保家卫国的,是为了帮你争权夺利的吗?
还有那城中的百姓,说弃就弃了,说得好听些叫做守不住,可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真是其心可诛。
一城之失的后果可大可小,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丢下一城便逃,只会让北羌人以为我族软弱可欺,早就没有了百年前的血性。
他们觊觎中原已久,这次是丢了一城,日后只怕会丢得更多。
这才是贺卿忧心所在,然而木已成舟,再恼怒也是无可奈何。
既然世人都道如今宦官只手遮天、祸乱朝纲,那贺卿不介意做的再过分些
“将五皇子打入天牢,在战场上逃跑的的将领该当何罪?”贺卿的言语冰冷,他那认真的语调不似玩笑话。
可偏偏没人敢上前来扣押白青岚,世人皆知其罪当诛,可问题在于,眼前的不是普通的将领,而是当今陛下的五皇子,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终究是个冠冕堂皇的笑话,又有谁敢当真?
殿内安静得连喘息声也不敢放大,更没有人敢接去这个话。
贺卿轻笑了一声,像是嘲笑这些人的软弱:“都不敢说吗?诚王,你来说。”
白青岚捂着脸是肉眼可见的恐慌,若不是他自诩为身份尊贵,此刻怕是早已跪地求饶了,殊不知识时务者为俊杰,哪像他现在色厉内荏的威胁都像是个笑话:“贺卿,你敢,我是皇子,我有何罪?
你一个阉人,又能拿我怎样?”
贺卿挑眉,似乎没有听见嘤嘤犬吠,只是将视线移向了白青岫。
四目相触,白青岫愣怔了一瞬又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按着大宁律法:其罪当诛。”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使得白青岚身子软了下去瘫坐在了地上,他以为他带上几千将士潜入长安是可以逼宫的,他以为那个位置迟早会是他的。
京城中才多少将士,且大多都没有作战的经验,可是他忘了,若没有里应外合自古以来攻城皆是下下策,他忘了这朝中还有这样一位线人暗哨无孔不入的九千岁,他还没来得及潜入便早已被人得知了消息……
“先将其押入天牢候审,至于到底该如何处置,等陛下醒来再判决。”贺卿诛心确实有一套,连林询都以为贺卿是真的要不管不顾地动手了,谁成想贺卿只是恐吓了对方一番。
等侍卫将白青岚押下后,贺卿才道:“你以为我不想他死?
因为他一个人的过错,三年内,我朝和北羌必有一场大战,到那时,苦的是百姓。
都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那终究是安抚人心的假话,听听也便罢了。
我若在此时处置了他,接下来又当如何?”
贺卿习惯半掩半藏,如今却是难得说了句心里话。
白青岫同林询对视了一眼,都到了这般恼怒的境地他还能保持理智,可在自己的问题上,他又成了色令智昏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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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个几日,白青岫尚在牢笼中饱受磋磨,他清楚贺卿会来救他,却没想到对方会来的这样快。
白青岫其实是做好了被那几个党派阵营谋害的准备的,这是最坏的打算,可若结局只是如此,他怕是死也不会甘心的,他不甘自己这么些年来的忍辱负重绸缪算计到头来却换了这么个结果。
可贺卿那样突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