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头儿?”
几个汉子壮着?胆子走?上来,犹犹豫豫地拍了拍领头人的肩膀,才要问他们该怎么办的时?候,怎么叫都应声的领头人缓缓转过身来。
只一眼,便骇得这?些八尺高的大汉扯着?嗓子惨叫,连滚带爬地四散逃窜。
“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鬼啊!”
“鬼啊!”
“有鬼啊!”
咕,咕咕。
几只黝黑的报丧鸟落在了山门旁的槐树枝头,它?们眨巴着?大眼睛,半透明的瞬膜每覆盖一次,眼睛的颜色就变一次。
从?*? 黑到白?,从白?到绿,最终,变成了血红色。
它?们俯视着?下方这?个转身动作僵硬的人类,尖利的鸟喙嗒嗒作响,血红的眼里明晃晃地透出食欲的渴望。
领头人两眼瞪得老大,大得眼尾都已经开裂了,泊泊血泪从眼眶里流淌下来,一只惨白?的、遍布青紫痕迹的手从他大张的嘴里伸了出来,点着?血色蔻丹的五指胡乱地挥舞,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
咔吧!
它?抓住了领头人的下颌,像捏豆腐一样,轻易地将这块骨头捏得粉碎。
领头人止不住地抽搐着?,眼白?布满血丝,太阳穴疼得凸起,脖颈上的青筋几乎要爆炸。
那只手伸得更长了。
从小臂到大臂,最后是?……
咔嚓!
领头人从中裂开了,一具赤☆裸的无头女尸站在温热的身体上,脚下踩着?铺溅一地的内脏,身上沐浴着?散发着?热气的鲜血。
月光之?下,诡谲异常。
俄顷,黑黝黝的林子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和?嘶吼声,有的戛然而止,有的连绵不绝,但终究还是?逃不过死亡的缄默。
笼子里的女人和?孩子抖得不成样子,他们的视线被黑布遮盖着?,但外?头的声音似乎已经将一切告诉了他们。
他们可以不用再为以后担惊受怕了,因为他们很快就会像那些卖贼一样,被鬼吃掉了……
女人们抱紧哭出声的孩子,哽咽着?闭上眼睛,满心绝望中又生出了一丝庆幸。
被鬼吃了也好,总比被卖进那种地方好……
好歹,好歹……
他们都不必再受苦了。
静默的女尸动了,它?扭动着?纤瘦的身子,附身从被鲜血浸透的土里挖出一颗腐烂的头颅,慢慢的,将头颅安在了自己的半截脖子上。
它?扭了扭脖子,确定?脑袋不会掉下来以后,才一瘸一拐地朝六辆被丢弃在原地的大车走?去。
悉悉疏疏。
林子里由远到近地传来爬行声,四面八方都是?,它?们在向这?里汇集。
天上的月亮皎洁冰冷,风呼呼地吹来,吹散了女人和?孩子们的呜咽哭声,也吹散了他们心中仅存的希望。
没有醒……
这?个人还是?没有醒。
将人抱住的女人淌着?两行清泪,她木然地透过缝隙,看着?那具踉跄着?朝他们走?来的尸体,心中那座由她自己筑起来的颤颤高塔轰然倒塌,但她仍然没有松开双手。
那些卖贼死了,这?对?他们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报偿呢?
身边同她一样的苦难人瑟缩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像催命符,他们连逃跑都做不到,只能颤抖着?发出绝望的祈求。
他们就要被吃掉了,能不能……能不能让他们死得痛快一些?
就只是?……只是?死得痛快一些。
奇形的鬼物从林子里爬进月光下,它?们只能勉强看出人的模样,赤☆裸着?身体,四肢奇长,像蜘蛛一样在地上爬行,面部腐烂成一团,滴落的腥臭液体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