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将其斩开了事。
宁和性情天生温和些,只是皱了皱眉。但走在后头的宁皎显然?就没这么好脾气,一路时不时弄得乒乓作响。
宁和虽觉得有些不妥,但也知道此时不是分说时候。这殿中分明有古怪, 需得警醒万分才?是。
她也不知该往何处去,只是过了桥既然?只有这金宫, 殿门又的确能?推开, 应当也只能?是个?要来者往里走的意思。
逐渐走至殿内深处, 宁和道:“阿皎,你若见着什么不对之处,说与我听?。”
宁皎过了几息才?应了一声?。
宁和觉出不对, 立即回过身去:“阿皎,你怎么了?”
宁皎像是一脚踹翻了一尊金人?, 一声?巨响。
然?后才?听?他说道:“我进这殿中,便觉怒火翻涌。起初只觉遍地金人?,甚是碍事。后来,便有这殿中金人?个?个?面目可憎之感,只想将之砸碎一空。”
说话时,宁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冰冷,但宁和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困惑来。
她面色有些凝重,说:“此事有异,阿皎,你且忍耐几分。”
宁皎却说:“无法可忍。”
宁和神色更加凝重,阿皎性情她是知道的,绝非冲动之辈。如今说出此话,想来受这金宫影响已然?颇深。
可为?何她自己却无甚感觉?她和阿皎有何不同?
——眼睛!
宁和心如电转,忙道:“阿皎,你闭上眼,同我一样不去目视,且看可否有效?”
宁皎没有作声?,应当是依言照做了。过了一会儿,说道:“有些用处。”
语气平静了许多。
宁和松了口气:“既然?如此,便闭目而行罢。”
这殿中除去格外宽阔外,布局算是寻常。殿中有十六高?柱,四方有屏风之类陈设。
一人?一蛟从大?门往里走,一直到穿过两扇丈高?金屏,才?见着了原来这内里还隔出了一间内殿。
宁和在前,刚往里走了一步,便皱起了眉。
这里头的金人?似乎变得更多了,挨挨挤挤密密麻麻,根本无处下脚。
她犹豫了片刻,握剑的手几度微微扬起,想要斩出一条路来。
——我既要往里走,这些东西?拦在路上,总归是要毁去的,何必顾忌?
正要动手,胸中却忽然?一热,那热度叫宁和一下清醒过来,内视一看,正瞧见自己心尖一朵金火明灭闪烁。
她怔了一下,随即忽然?生出了一种明悟:这不是我的愤怒。
凝望着静静燃烧的心火,宁和一片漆黑的眼前似乎碎末般掠过了一些剪影。她窥见了无穷的剑影、滚沸的河水、滔天的火光,以及无穷无尽的金色——那是另一个?人?的愤怒。
许久之前,这里有一个?人?,他是如此的愤怒,以至于不知过去了多少年后的今时今刻,那愤怒依然?充斥在这里,沸腾在这片大?殿上空,无法消减,不能?止息。
又以至于,会将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拖入其中,将他们变得和他一样愤怒。
不好!
宁和心头发凉,猛地回过头去。
她如今是挣脱而出了,可阿皎,他从进殿起就颇受影响,怕是要——
果然?,才?刚回过头,宁和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得一声?巨响,狂怒的蛟吟之声?便立时充斥了整间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