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伸手抓了几?颗下来,触手温润,捻了一下,觉得约莫有黄豆大小?。
她知道这样的肯定不行,青衣前?辈也说了,得要大个的。
宁和便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巢穴深处潜去。
越往深进,周围的空间反而?渐渐变得稍稍宽敞了些,宁和一手拿着寒水剑,用密密的剑风将自己周身护住。剑刃时?不时?刮过周围四壁,带起星点迸裂的火花。
而?越是深处,四周巢壁上?挂着的珠子也确实变得越大,色彩斑斓,在深红四壁的映衬下几?乎美得让人炫目。
但宁和心头却反倒更加凝重了。
因为她开始逐渐看不见了。
在往这蝶巢里钻了一段之后,宁和便发现这满洞的火红色原来好像是那?些鸾凤蝶双翅上?落下的鳞粉,一层一层不知道积了多少年?,才有这满洞的浓艳似血的色泽。
每当宁和的剑风一刮,这些粉末就如松散的尘土一般簌簌地洒落下来,飘得她满头满脸都是。一旦洒入眼睛里,就是火烧火燎的疼,没多久,就有烧得双瞳中?有血渗了出来。
这血色一糊,她就更看不见了。
宁和没有办法,她一只手拿剑,另一手得抓着腰间的乾坤囊,再无?空闲。于是只得闭着眼睛,一路凭感觉时?不时?地用剑风沿洞刮过,若刮到有珠子,就收入腰间乾坤囊之中?。
这些珠子从黄豆大到指头大,再到圆若鸽卵,目不能视的宁和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够了吗?还不够吧。
她脑中?意识其实已然不太清楚,只凭着一股本能不断地向下。
周围的鸾凤蝶好像变多了,大概也是因为这穴道变得更宽了。
“嗖”。
在一道随手挽回的剑风中?,宁和张开的五指间感觉到似乎有东西被带了回来,于是探手抓去,摸到了几?颗圆润的珠子。
这回有三颗,每颗皆有核桃大小?。
指尖在触及那?光洁的表面的刹那?,宁和已是混沌的思绪里忽然闪过了片刻的清醒,她意识到:该回去了。
她将身形一扭,一头撞在了一侧的巢壁上?。于鳞粉滚滚中?足尖一点,借力调转身形,朝着来时?的方向折回去。
到底是修行之人,即便双目已不能看见,但宁和也能从混乱的风声之中?隐隐觉出出口大约是在什么方向。
然而?她身后的回路早已被无?穷无?尽的鸾凤蝶们?堵住了,只有往里涌,没得说能出得去的。
宁和感觉自己先是在洞壁上?撞了三两下,好不容易找对了去处,却感觉好像冲入了一川汹涌奔腾的瀑布之中?,想要逆流而?上?,有万钧阻力。
“叮叮当当……”
她在蝶翅的洪流之中穿行,也在无?数的火针之中?穿行,身上?早已数不清有多少伤口,血肉之上?又?覆啊一层厚厚鳞粉,连内腑之中都在剧烈地作痛着。
宁和一手紧握着剑横在身前?,另一手紧紧攥着她的乾坤囊,竭力向前?。
体表上?的疼痛其实早已经?麻木了,但体内经?脉越来越分明的抽疼感却是绝不容忽视。宁和知道,这是她的身体在向她发出灵气耗尽的警讯。
伴随着脑中越来越强烈的晕眩与窒息之感,一种油尽灯枯的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