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茫茫,宁和也不知?该往何处走, 现在既然有人来接了,自然只能跟着, 便道:“无妨,我?与熹追护着你过去,也是一样。”
陈长青深吸了口气,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拱手朝她二人深深揖了一下。
宁和一面挥剑劈散一只灰袍子,一面心头忍不住有些起伏:听江远兄与梦娘方才所说,莫不是自己?跟去,稍后也能见着那位诗仙人?
心绪翻涌之下,宁和险些把后头的黑蛟给忘了,过了会儿才忙匆匆调头回去喊了声:“阿皎,走了!”
话音落下,就见一道黑光蹿过来,落地化作宁皎的模样。
有了黑蛟的加入,加上?梦娘带来的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这一路便再没经历什么波折。
由梦娘领着走了几个时辰,灰袍子们一直追在后头,众人紧赶慢赶,早已远离了原来的客栈方向。天色越来越暗,林子越来越深,树木高大的伞盖遮蔽了落日的余光。一行人不得不沿途斩些松木段下来,充作火把。
陈长青只是个书生?,再怎么坚持,也慢慢变得体力不支起来。他走不动了,就由几个伙计轮番背着走。
宁和与祁熹追倒是都可?以代劳,到?她们到?底身为女子,多有不便,就没提。至于黑蛟,他一直落在后头清理着追来的灰袍人们。
四下寂静,夜色浓沉。如?此环境里,那些鬼魅一般的灰袍子变得比白日更难对付。
不知?过了多久,就连宁和与祁熹追都渐渐感到?有些疲惫了,更遑论身为凡人的陈长青与客栈伙计们。
倒是那位梦娘,瞧着娇娇弱弱,不仅能使得一手软鞭,跟着走了这么久,伙计们个个筋疲力尽、粗喘如?牛,她却仍是神色如?常。
宁和目光几次落在她身上?,心中暗自生?出几分戒备来。
虽说据熹追所言,梦娘同陈长青等人一样,也是灵。但?旁人都是凡人模样,为何偏偏独她一个例外?
防备之心不可?无,谨慎些总没坏处。众人走在一起,而?她与祁熹追之间隔了些距离,若要凑近去说话,多少太刻意了些。
宁和有心想将心中念头同祁熹追提一提,她本以为以自己?与熹追默契,便是不开口也能无声交流一二。却不想看过去时,祁熹追竟然半点也没有察觉。
不对。
宁和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分神盯了一会儿,竟发觉她此刻整个人,脸、手腕、脖颈,凡裸/露出来的皮肤,竟都呈现着一种暗沉的赤红色!
她挥剑的动作依然一如?既往的刚猛利落,丝毫不显异样,但?宁和觉出不对后绕了几步,斜地里与她目光对上?,心中顿时就是一沉。
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像宁和这等熟悉的,一对上?她的眼神,就能知?此刻她大概人已经不太清醒了。
宁和再也顾不上?许多,忙一个箭步挤到?她身边去,口中急急唤道:“熹追,熹追!”
祁熹追被她拉扯了一下,人还未回头,手头抡着的一双剑便朝她招呼了过来。宁和忙抬手挡了一下,三剑相?撞,“当”的一声震响响在耳畔,祁熹追恍了一下,乌黑的双眼里终于聚起了一点神采。
她把剑收回去,杵在地上喘了口气。
“熹追,”宁和一面提剑护着不叫有灰袍子趁机突上?来,口中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么?”
祁熹追摇了摇头,不欲多解释,只说:“没事?,走吧。”
有黑蛟在后扫尾,这一路情形虽不至于十分危急,但?众人也都是且战且走,都在逃命,没人顾得上?管别人。宁和与祁熹追耽搁这么一会儿,已经落下一大段距离,前头人影都快见不着了。
宁和有些担忧祁熹追情形,但?祁熹追催促说:“快走,不可?叫陈长青出事?。”
宁和只得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