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
从外面进来,程穗热情地同孙婆打招呼道:“好久没见,原来是家里忙着盖新房子啊。”
看到程穗孙婆的眼睛里陡然亮起了些许的光芒,再次放下了刚端起的碗,赶忙拉着她坐下歇歇,“这不年不节的,你咋来了?你们吃饭了不?来来来,坐下吃点卤子面吧?”
“不吃了,今儿动物园没什么事,就想着来看看你。”
孙爷擦了一把嘴,把吃过的碗往竹筐里一放,淡淡地说:“要不你们回老院唠吧,我们还得干活,这一会又是尘又是土啊的,把你们的衣服都给弄脏了。”
当初九儿住在他家,程穗每次来给送钱时,他都是眉开眼笑的,后来没钱拿了,态度也就逐渐冷淡了下来,顶多就是挤出一个不冷不热的微笑。
程穗也习惯了,反正平常不与他接触,他的态度再冷淡也与自己无关。
帮孙婆拎着锅和竹筐回到老院,路上,孙婆的脸上一直挂着浅淡的微笑。好久没有人来看望她了,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高兴。
逢人打招呼时,她会热情地跟他们介绍程穗是动物园的员工,仿佛能和程穗做朋友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把婶子们向孙婆介绍了一番后,程穗又问道:“你的腿是怎么了?看着伤得不轻啊。”
“不碍事,”孙婆下意识想遮一下脚腕的淤青,“就是前几天往楼上搬砖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家里要盖新房子是好事,苦了几十年就等着能住进新房里享享福。
为了家里的新房能盖起来,孙婆比谁都要操心,一切都要用最好的,结果在盖房的时候一个没注意,硬是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孙家那父子三人,第一时间没想着孙婆伤得有多重,只惦记着碎了的那二十来块砖,还有少了一个人帮忙,于是成天拿这件事念叨着她,说她一点活儿都干不得,只知道在家里享清福。
孙婆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于是便把平日里用九儿毛发做的毛毡拿去城里卖,卖来的钱就交给他们去买砖、买水泥,向他们证明自己对这个家还有价值。
“那咋把九儿接到家里来了?”看一眼在屋里睡觉的九儿,张婶子温声问道。
“前几天山里猛地降温,九儿一直‘咳咳咳’的,我怕它再冻着就带回来了,没想到这两天天气又热起来了,”拍着酸疼的小腿肚,孙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用担心,娃儿们和他爹成日都在新房子那住着,现在老院就我们俩,也是安逸得很。”
新房子的一楼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们几个白天干活,晚上就在那住着,儿子们偶尔会回到自己家看看,孙爷则是一刻都不舍得离开,生怕房子会长腿跑了一样。
住在老院的孙婆每天都会给他们送饭,其他时间就会再做一些手工,等攒多了就拿去集市上卖钱。
秋天正赶上大熊猫的换毛期,每天给九儿梳毛都能收集许多毛发,再加上孙婆的手艺好,做得玩偶很是精致,所以卖得也很快,这些日子光是卖毛毡玩偶都赚了好几块了。
可惜,她一分钱都没给自己留,全部都交给了孙爷让他拿去盖房子。
“哼哧!哼哧!”
正聊着,就听到房间里的九儿又开始倒吸气了。
孙婆赶忙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用力拍打着后背替它顺气,同时还像哄孩子那样温声地安抚着它:“没事了没事了,喷嚏打出来身子就舒服了。”
“咳!咳!哼……”
又咳了两声后,九儿的气息这才恢复了平稳。
九儿确实是生病了,不过瞧它精神挺好,吃喝和排便都很正常,应该病得不重,只是着凉感冒了而已。
等它缓得差不多后,孙婆又转身去厨房把早上煮得那锅面条端了过来,用手试了试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