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招呼大家帮忙生火烧水,几位被救的女子从未做这些事, 却也帮着忙起来?。
妇人生产时的叫喊声惊得镇西?的狗惊叫不止, 李秾和几位女子守在房内外, 听着这声音,胆战心惊地过?了一夜。她们此前从不知道女子生育是这样?万分凶险的事情。
快天亮时, 产婆流着满头汗虚脱地跌坐在床前,胎儿生出来?了,已是个死?胎。
“不能在屋里多留,产妇晕过?去了,你们看一眼,我带去后山裹草掩埋。”
女子们惊恐地捂住眼睛,李秾只晃眼瞟到产婆沾满血的手,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产妇出血太?多,又阵痛一夜,天亮喊郎中来?看过?,能不能撑过?这一关去,要看她自?己……”
不等天亮,李秾让她们守着产妇,自?己去请郎中。
她敲开昨晚的医铺,从荷包里掏李正留的药方,却发现荷包不知什?么时候在忙乱中挤掉了。
“郎中,先照我的方子开一副药,再随我去看产妇。要快!”
李秾将方子背出来?,那郎中听着听着疑惑起来?,“到底是给谁看病?你这方子不是给生产之人服的,其中有两味药性刚猛,恐……”
李秾打断他:“这药是我服的。”
那郎中抬头看,李秾浑身汗湿,面如金纸,撑在门框上摇摇欲倒。不再多言,赶紧按她说的抓好?药,扶着她匆匆赶到产婆处去看产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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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秾是被头顶的银针扎醒的,她醒来?时,只记得自?己用产婆的灶房兼了药,撑着全部喝下去,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一位女子大胆地上来?握住她的手,“恩人,没想到救了我们的人真是个女子。”
李秾才发现自?己用布巾束着的头发已全部散开,想来?是郎中交代她们帮她解开头发以便扎针。
“是呀是呀,昨日听声音像是女子,着装却全然不是。”
李秾淡淡地笑笑:“我确实是女子。”
郎中给她把脉,又细细地看舌苔眼白,最后皱着眉欲言又止:“姑娘,你这病……”
李秾平静看着他:“我已知晓我所患之症,大夫,你照着我背的方子抓药就好?,此处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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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妇昏睡到傍晚时分,终于醒了过?来?。
李秾支付了产婆的费用,带着大家回到客栈。李秾将路费分给她们,嘱咐她们各自?去找家人。
几个女子都六神无主地看着李秾,她们若不是被山贼掳去,和家人失散,这辈子也没走?出过?家乡。接过?李秾送的路费,该要走?,几位女子却都担忧地站在原地,不敢走?出脚店的门。看到李秾生病,却又不好?意思?再恳求她。
李秾朝她们苦笑,“我,若是可以,我也想帮大家回家,不过?我也是自?身难保了。”
“有几个保护自?己的办法。将你们身上衣裙当掉,换成男装,着男装上路。还有到杂物铺去买一把刀带在身上,遇到歹人先冷静下来?再想办法。要白天赶路,尽量走?官道,选人多的地方走?,还有,你们可以结伴而行。此处叫作羊场镇,往北七十余里可以到县城,到了县城就有县衙。若是有山贼,日后你们可以到县衙报官。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你们……”
李秾有些歉意的目光反而叫人不好?意思?,几位女子犹豫片刻,终于下了决心,拜别李秾,出了脚店。
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