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想过向陛下和你请辞。”
钱漱徽吓了一跳:“这是为何??”
到现在,赵执想着也不用在钱漱徽前面?隐瞒了,反正李秾说不会再?回来了。
“这是为何??”钱漱徽放下手中?茶盏急急地追问。
“晚辈,被心爱之人所弃,心如槁木,不能?理事。”
钱漱徽年?事已高,且家中?只?有老妻一位,已不能?理解浓烈的少年?情爱,乍一听赵执的话,竟一时有些恍然。
“你今日出城是因为此事?”
赵执安静坐在炭盆旁,“是,此事……是晚辈鲁莽行事,请钱相见谅。”
钱漱徽无奈地摇头,“少年?情事浓烈如酒,摧心挠肝,唉,竟是老夫太?老了,哪会想到是这样,我还?派人去城外?寻你,交代务必要将你叫回。我这个枯木老朽,实在不解风情。”他看赵执失落的样子,不禁又笑?笑?,“该多给你们留些时间叙话才是。”
“咦,你说……弃你而去,是什么样的女子,竟会弃你而去?你在朝中?的身份地位,她竟看不过眼吗?”
钱漱徽随即想到,有资格挑剔赵执的女子,放眼皇朝,也就只?有长公主皇甫初宜了,可那女子显然不是长公主。
“钱相,你和祯王殿下曾去访过她。晚辈的心爱之人,正是李秾。”
钱漱徽忍不住瞠目,“这,竟是,竟是她?”
这是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名字,此前他以为会是哪位公卿家的娇女,没想到会是李秾。钱漱徽虽知晓李秾的女子身份,但没见过李秾女装的样子,因此从未把赵执跟她想到一起去。
“李秾给我留书一封,意?欲就此离开京城,永不复返。我今日……”赵执苦涩摇头,“晚辈今日,只?是一时冲动出城,并没有追上她。晚辈已命人找了她几天,没有消息。也许她早已走了,和我此生不复相见。”
钱漱徽响起李秾手下两家坊铺伙计被屠杀的大案,心里一阵难言的悲戚。他作为外?人,不便?过问小儿女之间的恩怨纠缠,但他有直觉,李秾的离开一定跟这桩凶案有关。这桩凶案一直没有告破,因北地丢失朝野震动,死?的只?是平民,陛下和御史台都未能?重视,将案件压在了建康府处理,此事也成了他的心事。
想到这一层,钱漱徽长叹一声。
“李秾,不是寻常女子,想不到,想不到你跟她……你此前坚决拒绝康穆太?后赐婚,老夫到现在便?明?白了。”他此前还?劝过赵执接受皇家赐婚,在他看来那是一桩再?好不过的婚事,虽然他现在也还?这样认为。
“唉——君刃,你说你预备提笔写辞呈,你若是真的离开朝堂,老夫,”钱漱徽眼眶忍不住湿润了,“老夫已是风烛残年?,难再?找到第二个后辈了。”
赵执跪地:“辜负了钱相的提携,晚辈该死?。”
钱漱徽一把扶起他。“你言重了,是老夫,老夫主动选中?了你,将担子给了你,派你去南谯抓捕车鳌,一手擢你进入政事堂……唉,可是今日,你又没有推辞陛下给你的差事?万里领兵前往天竺干涉国政,可不是闹着玩的,非智识武艺过人者不能?担当。君刃,你是如何?想的?”
“晚辈既领了此事,必定全力以赴,请钱相放心。等到自天竺归来……等到那时,晚辈再?,另做打算。”
到那时,他也不知道会作何?打算,出京去找李秾吗?天下之大,李秾会去哪里。
想到这里,赵执忽然有些心惊,他本以为他跟李秾心心相印,该是同类人。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做不到像李秾这般心狠。
钱漱徽用颤抖的老手握住赵执,“此事老夫本不该干预你的决定,但老夫实在不忍,政事堂中?道而废,这实在是,实在是……”
赵执心里五味杂陈,只?能?躬身请罪:“请钱相恕我,不能?从始而终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