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秾使劲推开了他:“赵君刃, 你停下。”
赵执感觉到李秾的拒绝, 停下来?满脸受伤地盯着她。
“李秾,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李秾警觉:“什么事?”
赵执看着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没有告诉我的?”
端木青棠的诊断, 自?她站在鹿台岭草屋那时就像巨石般压在了她心上, 但她从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亲近的人, 包括赵执。
如果此后等?待她的只有疾病、死?亡和腐朽, 她宁愿他记住的是她建康的样子。
“没有什么事, 就是杀害伙计们的凶手逍遥法外, 我想帮帮他们, 但实在……我实在很累了。”
“真的?”
“真的。”
庭院中?有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鼻端。赵执细细地嗅着, 却因为这是李秾住处最常见的味道?,依然没有多想。什么事情如果李秾不?说, 那别人是无从得知的, 从来?都是这样。
赵执蹲下来?,帮着李秾一起收拾那些散开的竹简。小院中?没有人说话?, 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竹简声, 气氛冷得像是掉进了冰窟。
李秾寡言少语, 安安静静地擦拭椅凳漆架,冰冷得不?像是赵执熟悉的李秾。赵执再受不?了这冰窟般的气氛, 刚好院外有人禀告青溪有客来?访,他便带着一肚子气走了。
走是走了,他还是在小院外留了人守着。交代只可远远守着,不?能让她察觉以免打搅到她。
赵宅的访客是政事堂的属下,广州来?了急件,赶在城门关闭前送进来?。赵执之前吩咐过,只要?事关滨海监,不?管多晚,一律第一时间送到他手里。站在赵宅门口接过公文?信件,赵执第一次有了厌烦的感觉,想撂挑子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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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请明鉴,此事建康令大人极其重视,该做的一切我们已经做了。”
建康府衙署内,换了另一个人招待李秾。此人不?像之前的那位捕快不?善言辞,说话?间面无表情却滴水不?漏。允许原告到衙门询问?案情是大晛律法给出的规定,要?不?然以李秾的身份,她根本进不?来?衙门。
接待的书吏将一堆公告文?书摆到李秾面前。
“请看,这是发往各州的布告,但有提供线索者,经查证赏银百两?。”
“这些是死?者生前与外界的来?往,与街坊四邻的交集,衙门捕快已一一排查。”
“这是……”
李秾打断他:“有找到有关凶手的线索吗?”
“有。”书吏拿出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各地提供而来?的线索。李秾看了一眼?,几乎都是捕风捉影的假消息。
府衙两?侧镶着石碑的八字墙雪白耀眼?,刺得李秾的眼?睛发烫。她忍着不?适,回头看了一眼?威严的仪门和金字牌匾。如果二十几口人的命案都不?能侦破,她不?知这帝京首府还有任何值得信任的地方。
这是她最后一次来?建康府府衙了,李秾想。她背负着对所有伙计的歉疚,却明白自?己留下来?一点用都没有。
她信步来?到草市,路旁的槐柳已有合抱之粗,也不?堆草垛。因得了旨意,这一带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