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执既已将他们相爱的事?告知于他,便意味着,从此以后,他不能再对?李秾有?任何非分之想了……是以南海归来之后,谢赓压下所有?情感,刻意和李秾保持着距离。他对?李秾的关心,顶多也就只能像今天这样对?坐而饮了。
“将军,这桃花酿这么好喝吗?”
谢赓经李秾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已经不间断地喝了五六杯,酒坛中已只剩一半。
他欲盖弥彰地答道:“好喝,跟幽馆自己酿的浊酒比起来很不一样。”
他这么一说,倒勾起了李秾的馋虫,想起自己埋在院中树下的酒。“听京中妇人们说,桃花酿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因此这酒在京中妇女?间流行?。都说众口难调,想不到这桃花酿女?子?也喜欢,将军这样的军旅之人也喜欢,真是奇了。”
谢赓淡淡地笑笑,没有?附和,仰脖又喝了一杯。他还有?一件事?没有?跟李秾说,他接到赵执的来信。赵执在交州的驿馆遭到歹人刺杀,歹徒当场毙命,赵执被刺伤了手,至今未查到刺客的背景。
赵执在信中有?些迟疑,叮嘱他此事?先不要告知李秾,为免她担心,云影坊和嘉穗楼中的事?务本就已经足够繁杂的了。
“李秾,京中局势动荡,不太太平,你若是出门办事?,就尽量选离巡防营望楼近的地方,这样一旦有?什么意外,巡防营能帮上忙,好吗?”
李秾笑:“将军,这个话你今日?已经说第三遍了。我一定谨记。”
谢赓无奈地自嘲,这酒明明不醉人,可?他真像是喝多了。
“总之你万事?小?心就是。还有?,对?陈婶的故去?早些释怀。你这样愁眉不解,保不齐坊铺的伙计们会以为你开不出工钱给他们了,肯定就要提心吊胆。”
“将军,你今日?可?有?收到赵君刃的信件吗?他给我的信只是报平安,可?我觉得,他这趟交广之行?绝不会如此顺利,看不见的地方不知有?多少腥风血雨。”
谢赓还是要将赵执遇刺的事?瞒下。“月初有?一封,他住在交州港口附近的驿馆,正在清查每日?出入船舶商品,事?情虽然?难办,但他总能处理好的,钱相和陛下交代的事?都没出什么岔子?。”
“这样么。”李秾将信将疑地点头。
两?人叙话完毕,刚出馆门,便遇到阿棉来给李秾送披风,她记得李秾怕冷,即使是初秋,也拿着披风找来了。
谢赓将阿棉和李秾送回?住处,三人沿着河岸,走近熙攘的人群中。幽馆外长河落日?,日?光在河面洒下层层碎金。华灯初上,杨柳拂岸,才?不过半年,十?里秦淮又恢复了生机,真不愧天下第一销金之地。
繁华入眼,亲友在侧,李秾不知不觉间心生温暖。她突然?想,赵君刃在做什么呢?此时此刻在大晛的最南端,他所看到的交州港口会什么景象?大晛四境的山川河海又是什么景象?
她已经领略过帝京秦淮的天下繁华,她还想去?看看高?山巨川和西?风大漠,她还想看洞庭一望无际的秋日?荻花,青龙江畔风吹过万亩稻菽,东海岸边的潮起潮落……
她这一生行?到此处,多半死生辛苦,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