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多久可以活了。”
“什么?前辈这?是?何意?”
女人面?向窗户,李秾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觉得她?言语随意,像是?说着不必负责的玩笑之语。
李秾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那女人又?淡淡地补充道:“我说你的寿命,你应该是?没有多久可以活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在李秾的脑门上重重一击。没有多久可以活了,这?是?什么意思?
“前辈,你还未问过?我病情,也还没探过?脉,望闻问切都没有进行,为何会如此断言我的寿命?这?未免显得武断。”
女人在靠窗的藤椅坐下,从旁边拿出一个药臼捣着。“你这?女子倒是?镇定,听到自?己活不了多久,居然?没有呆滞住,或者吓得晕厥过?去。”
李秾表面?强装镇定,实际早已心神大乱。她?感到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让她?开始喘不过?气来,耳朵里也嗡嗡作响,几乎要听不清人言。
“前辈作为医者,当?然?不该如此武断,妄下结论,这?如何让人信服?”李秾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想从双手中多获取一点力气,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已有些虚浮颤抖。
“数日前李正给?我来信时,已将你的病情详述于我。看诊不惟有诊脉一种方法,人的神色、眼白、须发声音以及浑身的气味,都可以探知此人的身体状况。”
“我身上有气味?”
“有,精深的医者可以闻到。”
她?说得越发玄乎起来。
窗户开着,窗外?峰峦起伏,此时也不知阿棉他们去哪里了。
李秾下定决心躺到榻上,“请前辈再次为我看诊吧。”
“也好?。”
李秾只看到她?展开针箧,将一根细长的银针扎向自?己脖颈间,恍惚中,浓重的困意向李秾袭来,她?渐渐失去了知觉。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引入眼帘的还是?女人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李秾挣扎着起身问:“前辈,我的病情……”
“听李正说,你是?叫李秾?我此前的判断没错,你先天禀赋本就不足,后又?多次溺水,久病损肺。你此时面?色无华,舌苔淡白,又?兼胸闷气短,伴有晕厥,这?是?肺气不足之症。任其发展,你必不能久活。”
李秾静静地躺回床榻上,突然?感觉到自?己好?似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正虽然?没有告诉过?他们这?个女人是?何方神医,但李秾看到她?没有波澜的神情,她?几乎已经相信,她?的医家之语,是?真的。她?说的话,是?真的。
“说你镇定,此时你也被吓住了。”
女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跟她?口中的绝症之人讲话语意冰冷,毫无同情。李秾的力气丢失了,好?半天才?听见她?说了些什么。
没好?气地冲她?回道:“生死攸关当?然?会令人害怕,你难道是?铁石心肠吗?”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说得极小声,像是?躺在榻上的喃喃,她?脸上的血色已全部褪去,整个人像是?陷进了闷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