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便先启程离开?了。因颍州也有盛产米粮的河川之地,金觞馆伙计便猜测阎勤是购粮去了,回到?京中也并未多?想。直到?今日,无意中向嘉穗楼伙计问起阎勤,才知道已经过?去月余,阎勤还未回到?京城。
就算阎勤是带着两位伙计去颍州的河川收购米粮,三五日,最多?十日,也该是回京的时?候了。如今迟了一个多?月还不回来,伙计只能说他失踪。
报信的伙计眼巴巴地看着李秾。
“先不要着急,你今日去阎勤的家中,帮我安抚一下?阎勤的妻儿。只说他迟归,不要提失踪的事。此事我先想想办法,我一定将他找回来。”
伙计转身领命而去,李秾又叫住他,让他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楼中其他人,避免扰乱大家的心绪。
阎勤身为壮年男子,身边又有两位伙计随行,平日里为人稳重,处事机警,遇到?歹徒盗贼不能对付的机率很小?。长江渡口每日船只行人来往不绝,且渡口设有都水监的津吏,出事的机率,也很小?。这?两点都是事实,李秾这?样想着,稍稍放下?一点心来。准备先收拾打理?好嘉穗楼中的事,再想如何找到?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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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秾忙到?天色渐晚,本想就近宿在楼中,但想到?阿棉那丫头今日也知道了阎勤失踪的事,恐怕她会心神不宁,便还是回到?云影坊。
云影坊店面已经打烊,李秾走到?后院侧门?,却意外看到?一个墨绿的身影,正负着手静静站在那里。夜色微微笼罩,李秾却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谁。
赵执穿着墨绿色绫锻的常服,腰间束着革带,像是刚从宫中出来。他这?身装扮李秾眼前?一亮,这?是大晛朝中大人们最常见的常服,却被他穿得?这?样好看。李秾自己却仍然穿着一身男式青衫,这?身衣服因为常穿,领口袖口有些地方已经磨损。李秾如今不需要再靠华丽的衣衫和人打交道,因此越穿越素净。平日里她不觉得?有什么,可陡然站在许久不见的赵执面前?,她不禁有些自惭形秽,她自己……实在不像一个寻常女子,兴趣不在红妆一道,于妆容服饰从不多?花时?间。
她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停在离赵执数尺之外,只安静地看着他。
赵执却早已习惯了她男装的样子,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穿的青衫怎么样。
“李秾,许久不见。”
李秾一瞬间释怀,欣喜地奔过?去站在他面前?。“赵君刃,你回过?青溪了?”
赵执摇头,“我从宫中出来,就径直来了这?里。”
李秾近距离看他晒得?有些黝黑的肤色。海波之上毫无遮挡,日光比帝京的三伏天还毒,赵执露在衣冠之外的脸颊脖颈和手背,都不可避免地晒黑,好像日光染上的风霜。
李秾突然想到?什么,着急地伸手去摸他的身上。“你信中说谢继业中箭,你呢,可有受伤?”
顾虑到?阿棉还在院中,赵执本来还能压制住,被李秾往他身上一阵摸索,神色差点招架不住。忍不住提醒:“喂,李秾,你确定要在门?口这?样吗?”
“哦哦……”
李秾回过?神来,确认了赵执身上并没有伤口,快速把手收了回去,手腕却被赵执一把捏住。
李秾一愣,赵执的眼神让她想起许久以前?在小?苍山的那个夜晚。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看自己的目光,竟然可以是那样的。专注,有难言的情绪。赵执的瞳孔倒影着初日抽芽的花木,却只将她看进眼里,好像此时?此刻,他的天地间就只有她这?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