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召见?还召了谁?”
“我知道还有钱相,其?他不知。”
“好,我现在……”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李秾。
李秾有些微的难为情,她一时兴起把赵执拐带来秦淮听曲,让元骥找到这里来,肯定?费了不少时间。
“大人?,你先去忙吧,坊中那头驴还系在幽馆前的柳树上,我去将它接下来骑着回去了。”
赵执点头。
“还有一件事,坊中的两种棉布都?接近售罄。我最?近要和阿棉去一趟雍州进?些棉布。大约需要二十来天的期限。”
那么就意味着,坊中近一个月都?不会?有人?了。赵执这么一想,内心竟产生了许多不舍之感,像是李秾会?离开很久很久一样。可惜当着元骥,他不能?多说什么,只得?公事公办地交代一句:“若是决定?好了,就让张功和张武跟你去。”
李秾轻快地答了声是,自己率先出了雅间去幽馆牵驴。
骑着毛驴往回云影坊的路上,一路乌云遮月,雨后的风吹来凉凉的。李秾来到建康城中已有多年,却是第一次觉得?城中的晚风这样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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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这个时间,宫门已经离下了锁。赵执换上朝服进?宫时,从宫门口到紫极殿的路上却一路都?是内侍打着灯笼火把,显示出事态的紧急。
紫极殿中已经有钱漱徽和各部尚书,都?是从家中行色匆匆地被叫来。
皇甫震霆将一份奏折给大家传阅,眼睛底下晕着两片大面积的黑青。
“方才?祖亮从京外递来的急件,本该是明日早朝时再议,可是事态紧急,朕睡不着。”
奏折传到赵执手里,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和殿中的众人?一样,暗自心惊。
祖亮奏折中写,从去年春天到现在,沔州等地发生大小暴乱十几起。州衙门抓了领头的只有一起,其?余的却没有再往京中报。如今沔州出了个地方豪强,将三股暴民势力集中到一起,竟形成万人?暴乱的队伍。
祖亮的车队刚刚行进?沔州境内,就遭到了暴民拦截。随行护卫拼死对抗,抢回马车,车中随行物品连带户部的大印,一块都?被暴民劫去。祖亮带着一行人?狼狈退出沔州境。
待所有人?传看完奏折,皇甫震霆重重一掌拍在御案上。“暴民猖狂!连朝廷堂堂二品大员的车架都?敢抢!”
钱俗徽要比他冷静得?多,捡起被手掌震落的狼毫递给旁边的内侍放好,说道:“陛下,沔州暴乱由来已有时日,当先分析其?成因,找到症结才?能?平乱。”
这话?说得?没错,可皇甫震霆这个时候听不进?去这个。
“沿路抢劫害命,该当何罪?抢劫朝廷命官,这些暴民应该罪加一等!个个都?是杀头之罪。”
他正在气头上,殿中七八位重臣一时没敢接话?,还是钱漱徽继续说:“绍元年间,沔州遭遇三年大罕。陛下即位初期,也就是昌祐元年,又遇蝗灾。沔州的乱民,身份并不都?是天生的暴民,或许还有些当地走投无路的百姓……”
钱漱徽作为百官之首,每日兢兢业业帮着处理?政事,又没有私心。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