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开?了口, 皇甫震霆只能?强行把怒气压了下去,问道:“母后,您怎能?看?出那?马有问题?”
“今日所有的马都没有像这匹黄膘一般发狂打旋, 元淇运气不好, 选到这匹马。怎么能?说全是?他的错?”
太后肯定要为戴家说话, 这是?很明显的维护之语。皇甫震霆有心发作,看?到不远处的卢氏向他轻轻摇了摇头, 便再次把胸中的怒气压了下去。
“既然?母后如?此说, 定是?那?匹马有古怪,朕这就着人去查一查, 元淇年少, 朕只当?他顽劣了。”
戴元淇还在马场跪着。
皇甫震霆走到大殿前丹墀。“众位卿家, 太后和朕都看?出来了, 这匹黄膘马性躁古怪, 受训不久, 今日遇到荆棘, 导致它发了狂。这是?太仆寺训马的人没有做好, 朕自会?追究。元淇, 你起来吧。”
戴元淇提着的心落终于下去:“谢陛下。”他心知肚明,今日他让大晛在外宾面前蒙了羞, 全靠太后大姑母才免于受罚。
朝廷掌管马政的是?太仆寺, 今日宴射选用的马全都来自太仆寺饲养的战马。离大殿较远的湖边坐席上?,太仆寺卿听完皇甫震霆一番话, 立即离席到丹墀之下请罪。现在不管是?谁的问题, 刚才那?一番混乱必须是?马的问题。
太仆寺卿上?前叩头, 大声道:“陛下,京郊马场最近新入了一批战马, 还未训熟。这黄膘来自野外,并不适应人多的环境。因今日宴射马匹稍缺,所以寺中的人牵来这匹黄膘充用,没想到这畜生因野性未训而发狂,害得戴小公?爷失手?。这是?太仆寺的疏忽,请陛下治臣失职之罪。”
太仆寺既然?领了罪,这件事就有了理由?。皇甫震霆心里很清楚,现在不是?当?众发怒的时候。
“成仲,你确有失职之罪,念在你是?首犯,朕只罚你俸禄三月。以后若是?再出现战马有失,朕一定严惩。”
成仲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是?帮戴家的小公?爷顶了包,但有外使在场,此事只能?从他这里了结。他平白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俸,但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叩首:“臣谢陛下宽宏,日后臣一定多加谨慎为朝堂驯养战马。”
李秾从小跟着父亲侍候马匹,虽然?没有父亲那?么精通,但对黄膘这个马种有些印象。听了太仆寺卿一番话,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想法。于是?凑在赵执耳边说了出来:“大人,这匹黄膘看?起来体格肥润,黄毛垂顺,这是?人工驯养了几代才有的特征,它并非未驯服的野马。”
赵执低声问:“野外的黄膘长什么样?”
“小时候我在马贩子?们的手?中见过,生长在草原上?的黄膘马有个典型的特征:体格劲瘦,瘦得筋骨向外露出,是?一种吃不肥的马,并且黄毛呈细卷状。”
赵执笑:“原来如?此,你能?看?出,太仆那?些养马出身?的人怎会?不知道。但是?这件事……只能?是?马的错。”
李秾没有临朝处过事,正咂摸赵执的话,只听到赵执低声说:“戴元淇落马,让人看?了笑话,但今日不能?就这样罢了。若是?今日宴射停在这里,将来慕容珠回到国中,必定不会?对大晛心怀敬畏,长久或许就要生事。李秾,你就站在这里……”
“嗯?喂……”
只见赵执突然?站了起来,整理朝服的长袖,绕过席面,走到了殿中。
“臣大理寺卿赵执,请试宴射。”
大殿内外还沉浸在刚才的变故中,看?到大殿上?的身?影都有些惊讶,竟是?赵执!他平日在朝中虽居高位,但相当?低调谨言。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