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是重阳佳节,家里整治了精致的菜肴,都?是他自小爱吃的。郎主若是记得佳节,可能会早些回来也说不定,我们等着他就是了。”
李秾突然?想到,赵执在?这世间唯一的血亲慕容氏已经?在?隐溪寺隐居修行数年了,平日里母子几乎是从不见面的。赵执如今虽身居高位,但也算是孤家寡人一位。
李秾有些犹豫:“陈伯,宅中要等大人过?节。我这个外人在?佳节来打?搅实在?不妥,要不我改日再来吧?”
陈伯不能替主人拿主意,便?问道:“李郎君,大人可是叫你今日来?可有记混日子?”
“没有记混,他是让我今日来,但……”
陈伯和蔼道:“那便?不用回去?,既是叫你,你跟我和老婆子一起等他就是了。”
李秾哪想到她这一等,竟然?等到了深夜。
她闷坐许久,请陈伯给她寻了本书看,读一阵书打?一阵盹。等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重九的半边月亮静静地挂在?屋檐,夜已经?深了。
院外传来马车的声音,是赵执终于回来了。
她急忙迎出去?,看到赵执的样子惊讶了一下。
“见过?赵大人。”
明黄的灯光下,赵执眼下印着小片淡淡青影,嘴角及下巴竟有些细碎的胡茬冒出来,看样子很疲惫。他看见李秾也吃了一惊:“李秾,你还在?等?”
今日宫中来了口谕宣他进宫,他和宫中陛下、尚书令钱漱徽议事,足足议了整个晚上。回来太晚,他以?为她已经?回去?了。
李秾小声:“你不是叫我来,我也不能走啊。”
赵执这才想起白天让人去?叫李秾的目的,又提起精神?。“是,我有事要问你。”
赵执毕竟年轻,陈婶很少?见他这样疲累的时刻,很是心疼,赶紧端来热水棉帕。“郎主,您先擦把脸。”
赵执在?厅内安静地擦面洗手,李秾站在?一旁看着,一直看他也不是,不看他也不是。
想了想问道:“大人,可是大理寺有什么重大事务?”
“沔洲今春发生暴乱,今日是议对两位头领的处置。陛下定决心诛其九族,以?谋反论。尚书令钱大人却?力主事出有因,劝谏陛下只砍这二人的头,不要诛连。大理寺主管复核刑案,夹在?中间,秋决将至,这桩事情到目前仍未议定。”
“处决犯人,不是按照《晛律》和刑部、大理寺的章程吗?”
赵执:“哪里有这么简单,晛律之上还有陛下,法外还须考虑容情……罢了,不说这个,这么晚,想必你也不爱听这些。”他将面帕和手巾都?递给陈婶,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一些。
对朝廷的事,李秾也并非不爱听。“大人,那你是赞同陛下,还是赞同钱大人?”
“我?春天暴乱时,我没有亲到过沔州。我觉得此案仍有许多?疑点,沔州两年大旱,又遭了蝗灾,暴乱连起,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至今沔州境内仍有小股流窜的贼人,地方官府一直拿着没办法。”
赵执不知不觉就说了许多?,坐下喝茶,才发觉这半天一直是李秾在问他关于公务的事。
“李秾,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