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执看到手书?的瞬间并未想?起来眼前这?个“拓”字代表的是谁。等啜完杯中的茶,突然心里微微一惊,拓跋,北滦的国?姓!他有过?来往的北滦皇族,只有拓跋虎文。
门外?等候吩咐的书?吏看赵执准备起身,进?来问要不要给大人备车。
赵执将瓷盏“咚”地一声往案上放住,面目冷淡地回他:“不用备车。我有些私事,骑自己的马去。”
赵执只是想?着手里这?份明显不怀好意的手书?,那书?吏看到他面色不佳,不明所以地退出堂屋,反思了好一阵自己是不是得罪了赵大人。
这?封信是拓跋虎文派人送来的。如今两国?交战,此人竟然潜伏在大晛京中,当真胆大包天,也?让人猜不透他想?干什么。
赵执站在门口,望着房檐外?的夕阳。元骥靳二都不在身边,寺中的下属不能介入这?件事。他要去赴这?份莫名其妙的邀约,只能一人独自前去。若是不去,拓跋虎文这?么大的隐患在京中,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
半晌,赵执换了衣衫,到马厩中牵马出门,先到秦淮岸边的幽馆,等到夜色笼罩,方才从幽馆后院走小?路进?了鹤鸣楼中。
鹤鸣楼依然宾客如云,穿一身寻常衣衫的赵执进?了楼中,在衣着显赫的客人群中完全?不显眼,有人上来迎他,进?的却是天字号那一排的雅间。
雅间里,拓跋虎文正站在纱帘之后背着手十分陶醉里听楼中的琴曲。听到身后的动静,忙转过?来,看到赵执并不惊讶。
“君刃兄,哦,不对,如今你重入朝堂,该叫你赵大人了。你能来赴约,果然爽快。”
“我跟你素无交情?,来此并没有什么旧谊可叙。如今蒹葭关交战,你竟然敢藏身在我大晛帝京之中,我来问你,你到底意欲何为?”
“哈哈哈哈。”拓跋虎文大笑,挥手让两位美貌侍女退了出去,“攻占蒹葭关,那是九弟的事,不是我的事。父皇喜欢九弟,支持他实现自己壮年时未竟的事,这?跟我可没关系,我这?次就是旁观,看看九弟能建起多大的功业。”
“蒹葭关必属大晛,绝不外?让与人,九皇子?恐怕吞不下。”
“那就让他们打嘛,秋来前,也?该有个结果了。”
拓跋虎文一身大晛民商扮相?,除了脸上那北滦皇族特有的络腮胡,举手投足之间跟城中居民无多少分别。看样子?,此人呆在城中已经很久了。
“拓跋虎文,你想?干什么?”
“先不说这?个。这?楼中有如此精妙的琴曲,我先与赵大人喝两杯好酒再叙正事。”拓跋虎文将两只金樽倒满,冲赵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执丝毫未动:“我没兴趣和?你喝酒,也?无话可叙。我来此只为警告你,惜命的话你最?好立刻离开大晛,我只当你是北滦民商。但凡你在我帝京城中稍有作歹,我必定将你缉拿斩首。”
“哼,赵大人,你未免火气太大,我已经说了,蒹葭关战事并非我的主张。秦淮两岸酒楼每日有那么多外?域商人来往。外?商来此,当然会遵守大晛律法。赵大人,你年齿不到而立,气盛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什么时候错失了良机都不知道啊。”
赵执心里气愤,可惜元骥和?靳二不在身边,他无人可用,不能强行?将此人赶走或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