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殿中都是官阶稍低的臣工, 只有三品以上大?员才有资格入绍元帝起居的紫极殿。而整个宫中真正剑拔弩张的地方在这?里。
谢赓是武官中最后一个进宫的,他在营中陡然听到皇帝驾崩, 皇后传群臣进宫的消息, 几乎不敢相信。从那时起, 他眼?皮就狂跳个不停, 心口?惶惶不安, 今夜的京城恐怕有大?乱了。进宫之前, 谢赓用最快的速度点清巡防营的兵马, 并下令所有人整装, 原地待命, 一旦城中有乱,不必等他的命令, 立刻出动镇压。
紫极殿上, 尚书令钱漱徽、兵部尚书付鼎等三品以上大?臣,竑王、端王以及裕王等三位皇弟都在, 所有人都神色复杂地看着站在殿上的卢皇后。
屏风之后的御榻上躺着已?经薨逝的当今陛下皇甫承畴, 最后给陛下做诊断的两个太医正跪在屏风旁低声哭啼, 没有人说话时,这?俩人的哭声是这?大?殿上唯一的声音。
卢皇后一身锦绣裙装还来不及换成素服, 她手中正捏着一纸明黄的诏书。
“皇上临终前传有此诏,请各位臣工、宗亲下跪接旨。”
所有人一瞬间并没有跪下,大?家似乎都在发愣。然而钱漱徽等人刚刚从屏风后出来,陛下皇甫承畴确已?经殡天了……
兵部尚书付鼎似乎预料到了那圣旨要说什么,抬头冲着卢氏说道:“卢皇后,你竟敢矫诏?陛下临终留下旨意,为何不传我等臣工宗亲,却只有你一个人在?”眼?中充满怒意。
宫灯照耀之下,卢皇后惨白的脸上出现凌厉的神色。“圣旨在此!皇上临终前传有此诏,请各位臣工、宗亲下跪接旨!”
声色俱厉之下,殿上的人陆续跪了下来。
卢皇后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旨意上的内容仿如铁钉一字一句敲打在群臣心上。
“朕躬德薄,继位以来,无?功于社稷百姓,以致天不永年,此天意乎!朕虽有幼子,但未立太子。朕走以后,着传位于竑王,国不可一日无?君,着竑王立即于紫极殿继位大?统,传大?晛基业于万年,钦此。”
卢皇后的话音刚落,有一人扑上来,厉声指责道:“这?是矫诏!这?一定是矫诏!皇帝陛下不传位于亲子,为何要传给竑王?陛下的死一定是歹人的阴谋!臣叩请尚书令大?人,准太医院重新查验陛下御体!”
扑上来的人是绍元帝宠妃曹氏的胞兄曹德,此时他眼?睛血红盯着卢皇后。
卢皇后并未后退半步:“矫诏?笑话,传下矫诏对本?宫有何好处。付鼎,曹德,你二人敢抗旨不遵?还有谁要抗旨?禁军何在!”
重兵流水一般涌出将紫极殿层层包围,禁军副统领穿着铠甲,持刀站在大?殿门口?。此时,宗亲队伍中的竑王等三位殿下却依然端正地跪着。
僵持之中,尚书令钱漱徽正色道:“臣请太医院重验陛下遗体,望皇后娘娘准许。”说罢他不等卢氏回答,从殿中伺候的内侍吩咐道,“来人,去请李太医。”钱漱徽是满殿臣工地位最尊者?,因?此后宫之外?他最有发言权。
卢氏也并未阻止,很快,当初凭借高超艺术让先帝病重起身长达半年之久的李太医来到殿中。
有人小声说道:“是否需要仵作……”
此话并不敢大?声说,却又?被付鼎一句反驳:“放肆!谁敢对陛下御体不尊?”
那李太医并未受到殿上紧张的氛围所影响,简单行礼后转入屏风之后。不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