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陛下是一切都听先帝的,先帝在位时,他就比其?他殿下更得圣心。”
话说到这里,一向谨慎的谢赓嘴上也开始轻浮起来:“陛下,你说他是守成,好多人心中看来却是怠惰。前几年专宠曹氏,日日荒废在后宫,那?曹氏的胞兄本是个地痞无赖,大字不?识一个,得陛下重用,如今却在内府领着职。听说陛下新近又得了宠妃,满城的流民不?去管,却……”
陈伯进来添水,谢赓才?意识到自己说这个话实在过分,才?一时收住话头。这些话平时在朝中在谢府都是不?能说的,只能在和赵执时倾吐一二。
赵执接过话头:“你方才?问?我要?做什么事?我正打算近期去一趟梁州扶它山,那?里曾有被北滦开采过的隐秘银矿,我想去探查一番现状如何了。”
“你不?是把那?地图当做答谢之礼献给竑王了?”
“是,献图之后,我和竑王再无来往。但我还是想亲自去看看。我在想,这些年没听到梁州的动静,是不?是北滦又有人秘密进入了。”
谢赓听到他对边关局势还有挂念之意,心下不?由得有些宽慰,也并未表露出来,只低头喝了一口茶。
“哦对了,还有一件不?太要?紧的事问?问?你。”
“什么不?太要?紧的事?”
“我从南海回来时,途经?永嘉郡,在沿海滩涂芦苇荡之中发现一批兵器,正在捆扎装船。这几日元骥探查此事,这批兵器是军中工匠所制,有部分走私去了海外,有部分居然被运回了京城,你可知……”
“混账!”赵执的话没说完,谢赓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方才?你说南海走私大晛兵器,我还以为那?只是民间所制,没想到竟是从军中偷来!那?些强盗可知道,一批刀兵要?耗费多少朝廷人力财力,又是多少前线士卒的性命。此事竟如此荒谬!”
谢赓从来没见过南海上大晛军中的兵器明码标价公开售卖的场景,自然非常生?气。他也是直到领兵去东海打仗,才?深深领会?战场厮杀之残酷无情?,比以前自己从军时还要?深刻。
“此事朝廷必须得管!”谢赓义愤填膺,“这些强盗,说是国之蠹虫也不?为过。我明日就去御史台,让他们去参这件事。”
赵执一听赶紧劝阻:“你先不?要?冲动,此事还须从长计议,你想想,军需军资这么重要?的东西,岂是寻常人能接触的?何况是将之吞下运走谋利?你的身份敏感,不?宜出面?提起这件事。我今晚告诉你,是为了让你小心。你的巡防营主管京城治安,京中如果进了一批武器,来路和去向皆不?明,此事必然要?生?乱,你一定得加以提防。”
“好。”
谢赓心中气愤,已?然久坐不?住,几口喝完杯中的茶,起身告辞回了巡防营,说是去部署安排。
赵执送谢赓出门?,冲着他背影喊道:“喂!谢继业,此事从长计议。”他有些后悔和谢赓聊到这个,他的劝阻也不?知谢赓听进去多少。
绍元四年的夏秋之际,月夜尤其?多,秦淮河上还有江枫渔火,这是建康城中最为舒适的季节。
不?同于河畔的熙攘喧嚣,位于北岸的皇家太庙在月夜之下尤其?肃穆宁静。太庙前常年有重兵把守,非重要?祭礼仪式不?开。院中松柏高大,森然挺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