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执上一次来钟山是跟几个世家子弟打猎游玩。如今再来一趟,心态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大司马在前朝乃是握有实权的三公之一,在本朝虽只是尊衔,但本朝近百年也只有寥寥几人得了这尊衔,由此可见檀麟的地位。要论清雅富丽,大概没有贵人的宅院能跟当今的檀司马别馆比。
赵执来到绿树成帷的别馆门前,整理衣冠,然后上前扣门。
他不知道馆中的仆从是否听说了城里的事,看他的面孔会作何反应。门打开,里面站着一位美貌侍女,向赵执见礼,问他有何贵干,并未让赵执进门。
“将军府后辈赵执,求见大司马。”
侍女一派天真无邪,站在门后问:“哪个将军府?”
赵执正待回答,前院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进来说,”声音听起来竟不像古稀老人。
赵执走进馆中,看到檀麟正在池塘中小洲上喂一只白鹤,旁边还站着一位捧着托盘的少女。
身后的别馆大门合上。
赵执跪地行礼:“晚辈赵执,有事求见大司马。”
檀麟并没有回头,只道:“刚才侍女问你,来自哪个将军府,你如何回答?”
如今将军府这三个字是建康城的禁忌。
“是晚辈说错了,赵执有事求见大司马。”
“赵执,二十年前赵铿的遗腹子,这名字老夫还有点印象。你来我这别馆,要找老夫有什么事?”
赵执环视院中,两位美貌侍女还站在那里侍候。“还请大司马遣开侍女,容晚辈陈情。”
“不必,她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你要说什么,照常说来就是。”
赵执深深叩首在地。“晚辈赵执,想求大司马,念在与我叔父赵釴有师徒之谊,营救我母亲与叔父。”
檀麟拍拍喂好的白鹤,看着白鹤向池中飞去,眯着眼欣赏美景。
“我这檀氏别馆,也真是什么人都能进来。怜怜。”
站在池边的美貌少女娇俏地笑着:“奴奴在。”
“你放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小辈进别馆,该如何惩罚你?”
赵执从地上直起身,不解地看向池边。
叫怜怜的侍女跑过去,依偎在檀麟怀中,“这人满面风尘,一脸求恳,奴奴是看他可怜。”
檀麟刚才兴致不错,不经意说了一句“进来说”,现下心里却厌恶后悔,他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能直接开口拿这件事来坏檀府的清誉。
檀麟伸出粗糙的老手刮怜怜的鼻尖,“今天就罚你晚上陪老夫下一夜的棋,困了也不得去睡,下到老夫尽兴为止,下次可不许什么人都放进来了。”
檀麟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