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秾心里不生气了,却看不惯赵执这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依旧斜着眼睛看他,没有说话。
赵执从袖中掏出一颗明珠,“我选定这个地方了,这个是给你的酬谢。”
李秾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落魄至此还能这么有钱,她真是大大低估了赵府的财力。
“赵大人,”她一着急,又不自觉地叫了他赵大人,“谢将军对我恩重如山,如果不是他收留,我早已冻毙街头。他的好友,我虽没有资格视为好友,却也当做恩人,所以我不要这酬谢。”
赵执听出了李秾话里的真挚,却还是没有收回那颗明珠。
“我想拿这颗酬谢你,是因为……我对你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赵执看着李秾,“我想请求你,我在这里的事,不要和谢继业说,我不想连累他。”
李秾默然,没想到是这个请求。
“一旦他知晓我藏身何处,他就会想办法来帮我。之前我藏身鹤鸣楼,他是知道的,我却觉得不妥。谢继业家世清白,武艺过人,前途无限,不该被我连累,你能答应我吗?就当今日没有见过我。”
李秾看着他褐色的眼睛,真的在那冰冷的眼睛里看到了恳求。正要点头答允,却听他说:“你若做到,若我能活下来,我必定给你千金,或者答应你一件极难的事!”
李秾嗤之以鼻,她现在很疑惑赵执是怎么和谢赓成为好友的,谢赓真是白瞎了,赵执的眼里就只有冷冰冰的交易。
“我答应你了,我不要你的千金。”
李秾不想再和他说话,走到院门,却突然觉得赵执口中“一件极难的事”值得交换。
就又转过身来,说:“你要是能活下来,就帮我去做一件极难得的事吧,到时候你可不许耍赖!”
赵执:“我从不食言。”
“击掌为誓!”
“好。”
李秾和赵执击完掌,从侧门溜回街市,已经到了她回府的时间。她左右确认没有人能看到自己,便匆匆回府中去了。她已经答应了赵执,不会将他的事告诉谢赓,但又生怕谢赓会看出些什么来,没想到的是一连几天,谢赓都没有回府。
太极殿东堂。
君臣一坐一跪,依然在堂中无声地对峙。
赵釴伏在地上,“臣赵釴,听闻侄子赵执被囚,因担心其安危,便拉拢昔日属下荆州刺史包大昭,利用三万荆州兵对我大晛的忠心,拥兵北上梁州。臣一是为了救出阿执那孩子,二,是为了赶走北滦敌寇。虽是不得不为的理由,但终究翻了大罪,而今臣无话可说,但请朝廷治罪。”
皇甫及气得胡须都在微微抖动,他这些年一直觉得赵釴不可一世,根本没有把朝廷和他这个帝王的规则放在眼里,没想到赵釴真的是这样。
“陛下,但是臣请陛下查明真相,只治赵釴一人死罪,长嫂慕容氏及阿执那孩子,对大晛及陛下毫无私心,对臣的所作所为也不知情,请陛下开恩,”
“好个毫不知情!赵釴,你可知道,赵执在使团回国的途中已经私逃了,如今音讯全无,这不是畏罪潜逃吗?是你,还是他的母亲唆使的他?”
“阿执离开定有原因,陛下若能将他找到,还请陛下将他交给有司,查明真相,还他清白。”
重帘之后的刀斧手,不知有多少在君臣俩的对话中若有所思。赵执要清白,有司能给的清白,必须经过陛下及太子殿下的允准,要不然谁又敢私自给谁清白!
“赵釴!你还在狡辩,你可知我大晛律法,谋逆者,该当如何处置?”
赵釴猛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