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及环视了一下殿中,“卸了他武器,宣他进宫来吧。”
“是。”
“不,先让刑部的人,将他关进大牢里,关到会说话了再来见朕。”
一身黑衣的赵釴从广莫门走驰道,从北掖门进的宫。一路上多少暗流涌动,但终于确定下来禀报到宫中。赵釴确实是孤身一人来的,并未带一兵一卒,也没有佩刀剑。
谢赓得知这一惊天消息时,火速从宣阳门来到宫城门口,要进宫去。但宫门口侍卫戒严,说陛下今日休息,任何人非召不得进宫。
谢赓心急如焚:“我有城防急事向陛下禀报!”
宫门口侍卫丝毫不让:“非召不得入宫。”
从宫门口离开,谢赓回到谢府,将谢富叫来,让他火速启程送老夫人回老家安顿。
送母亲离开后,谢赓大致已经想好怎么做,他要联合对梁州一事有所感触的朝廷臣工,为赵釴及慕容氏的死罪求情,哪怕被叱责免职。
他骑上马飞快向御史台驰去。
当天傍晚,天色渐暗,位于西南的阖阊门快要关闭时,一队北来的行商来到城门下。
守城的将士一一验看他们携带的过所,突然一位领头的上士皱起眉头,对其中一位行商说道:“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你是不是前不久刚在城中犯过事?”
他让守城将士继续检查其他人的过所,自己一把抓住那人的领子。
“你跟我来,我须立即取画像来验看,你是否是上月初五在城东杀人后逃窜的凶犯,别以为如今稍微改换行头就能逃脱!”
赵执被带到城门后的一间僻静的屋子,正准备制住那人。
那人突然跪地:“赵大人,是谢将军命我在此侯你,他让我务必阻住大人进城。”
“他在哪里?”
谢赓从御史台回巡防营,一天之间接到两个惊人的消息。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他换了一身戎装,带着巡查时的佩剑,向西南边的广阳门附近走去。
赵执被他那位心腹从阖阊门领到广阳门附近一处无人的值房,硬是把他关在一间快废弃的屋子里。
谢赓推开门,十万火急地问道:“赵君刃,你这个时候怎么还回来?”
赵执一身地道的行商打扮,袍子简朴,面孔削瘦,只有眼神依旧锐利。
“我要回来救我娘,查清楚我娘跟朝廷说了些什么,我怎么能就此一走了之?”
“你知不知道我朝律法,谋逆者诛六族?你是大将军的侄子,你和慕容夫人首先就是被诛杀的……总之这个时候你最不应该回建康!快,趁现在没有任何人发现你,你赶紧离开,现在就走!”
“事实已经这样了!既然建康城我都不能立足,普天之下我还能立于何处?我不能走。”
谢赓恨不得现在就把赵执远远地赶出城门,“你知不知道陛下视大将军为眼中钉,这次一定要除掉他?并且一定会斩草除根?”
“我知道。”
“我日日在这城中,思来想去,陛下春秋已高,且心胸越发狭隘,这几年来赵将军和你受到的种种试探和刁难,均是在为太子铺路,他要除掉太子继位后的所有绊脚石!”
谢赓这些话在心里憋了许久,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只顾说出来能劝赵执赶快离开。
“我随使团在北滦四方馆中幽囚长达半年,半年来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像你一样把事情好好想一想,继业,我早就知道了!陛下眼里容不得我和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