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一阵冷香,香中隐隐透着几分刺人的寒意,与旁的普通花香的香囊十?分不同。
他闻见过的。
李霆云的记性一向好, 更何况,那一日在马球场的每一件事都曾经在他脑海之中深深印刻,他只需要一想, 那一日的一切就会浮现在脑海里。
这个味道,是?当时他在跑马场的时候, 庄世子妃塞给他的香囊里的味道。
他之前?没再闻到的时候,一直不曾将这香囊放在心?上, 只以为是?那些女儿?家们摆弄的小东西,现下听这小厮一说,顿觉当日的香囊来的蹊跷。
庄世子妃突然塞的香囊, 以及莫名其妙失控的马,似是?在这个时候连成了一条线, 将过去隐藏在水面之下的阴谋稍微掀起来一个角。
而李霆云就在这一刻,猝不及防的看见了真相。
对于这与他想象之中完全不同的真相,他能接受吗?
在得?知一切的时候, 马车里的李霆云有片刻的震惊, 随即涌上来的便是?不敢置信,他低吼了一声“胡说”, 声疾厉色的喊:“不可能!”
庄世子妃怎么会害他呢?
他是?她的夫君啊!
她对他那样好,那样伺候他,照看他,怎么可能是?庄世子妃害了他?
他混混沌沌的不肯相信, 马车下面的裴府小厮却?将手中的香囊举高,道:“世子爷不信, 尽可以试一试,看看这香囊到了那马的身上,是?否会让那马发?疯,发?疯之后的症状,是?否与那一日相似。”
李霆云的目光便又僵硬的落到了那香囊身上。
过了十?几息,他才嘶哑着声音说:“把香囊给我。”
小厮双手呈上香囊。
马车门口的私兵连忙接过,然后亲手递给李霆云,李霆云颤着手接过,将这香囊送到口鼻边,用力的一吸。
那香囊的气息便被捏的骤然放大,全都扑到李霆云的面上来。
坐在马车里的人顿时红了一双眼。
就是?这个味道。
他怔怔的想,那一日,他的妻子,给他挂了一个香囊,他一心?想要去跟一群人争骑马的事,所以没有在乎这个香囊。
后来,他上马以后,那马确实很?烦躁,但?被他硬生?生?压了下来。
“不可能——”李霆云的手几乎要将那香囊捏碎了,他不信,所以他将拖着残废的身子,踉跄着从马车内的座位上下来,艰难地拄着那木头做成的假腿支架,一路奔向驾车的马。
他不信,所以他要亲自试一试。
这几匹驾车的马都是?他亲自挑选的,高大威猛,都是?好马,每一匹都是?他亲手检查过的,没有任何问题的马。
但?是?,当他拖着断腿,踉跄着从马车上爬下来,走到马前?的时候,他的马明显暴躁了一瞬。
当他不死心?,将手中的香囊递送到他面前?的马的附近的时候,那马便开始不受控的撩蹄子,甚至要踢他。
马来踢他的那一瞬,李霆云如遭雷劈,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幸而身后的私兵一把抓住李霆云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向后一扯,勉强将他扯离了马蹄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