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争斗结束之后,便该是扫尾善后了。
大奉备上?厚礼,一路送还去南陈,元嘉帝亲手写了一封信去给南陈的皇上?,信中十?分愧疚,当然,对外不能说是被细作害死了使臣,否则这大奉的面子要往哪儿搁呢?所以,元嘉帝写过去的信是说,使臣自己喝酒喝死了。
至于使臣的那些心腹们——他们自从进了宫,就都被元嘉帝一手按下、小心关起来了,外面什么风声雨声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使臣中毒死在了公主府,等到?出来的时候,就得?了个结果:你?们使臣喝酒喝死了呀!中毒?你?说什么中毒?不可能,就是喝酒喝死的!
至于什么证据,什么跑掉的全贵,他们都没有,他们若是聪明一些,就该认下这个结果,若是不聪明,非要大声嚷嚷说“我们使臣死的蹊跷,你?们大奉暗藏祸心”,那好啦,他们也别想回去了,也喝上?一杯酒,跟他们使臣一道儿死去吧。
也许是为了活命,也许是为了将自己使臣真实的死法带回到?南陈去,总之,这些使臣不说话了。
他们默认了南陈使臣喝酒喝死了的这个说法,等待着?南陈再派来一个使臣来,到?时候,他们才能跟南陈新来的使臣诉说他们受的委屈。
南陈使臣这边将委屈咽到?肚子里,一声不吭的苟活着?,大奉这边却热闹的厉害。
在大奉人眼里,他们这一回杀了细作,清了阉党,实在是好事一件,连带着?大奉的文人都跟着?做了几首诗来吹捧当今圣上?,吹捧裴氏,至于死了的南陈使臣——没人给他哭坟。
有些时候,权势博弈就是这样,人命轻如鸿毛,不是自己的手足,不是自己的亲人,又挡了自己的路,那就只能被踩下去了。
反正大奉人不在乎南陈人的看法,他们也不在乎南陈人的伤痛,他们只在乎怎么处理好自己家这点事儿。
那些太监死了亲友,得?把这个罪过记在裴氏身上?,他们得?惦记着?怎么弄死裴家人,裴琨玉杀了这么多?太监,却依旧不曾找到?全贵手中的证据,他得?想方设法继续找,皇上?要忧心南陈的两?国关系,司衣监这边也愁啊,公主的嫁衣都做了一半了,还要接着?继续做吗?
人家南陈也不是傻子呀,这书面上?的东西人家信吗?按着早些年的规矩,使臣若死,南陈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兵的呀!现下南陈不一定?打?过来,但是他们与南陈的婚事还能不能成都不一定?呢!
司衣监的女官只能去问皇后。
皇后那边听了这事,淡淡的道:“继续做,纵然是嫁不得?南陈,也迟早是要嫁人的。”
这么一个公主,不可能摆来做吉祥物,就算是不能嫁出去使两国太平,那也得?留下来赏赐功臣,做联姻之举,总之,她是不可能不嫁人的。
那些女官便应了,继续下去做这件衣裳,皇后则有些旁的事要忙。
比如,这位公主深陷在使臣谋杀案中,实在是受了一点委屈,连着?名?声也不大好听了,这可不行啊,这是好不容易接回来的太平公主,她尚没有发挥她的价值,怎么能这般沉寂下去呢?
所以皇后亲自设宴,一来为太平洗尘,洗刷她的冤屈,二来告知众人,这位公主还是大奉的公主,她依旧高高在上?,容不得?旁人轻贱。
只有太平身上?的价码足够高,日后才好有个好用处。
太平公主的洗尘宴,便这般风风光光的操办起来了。
宴会定?在皇后的翊坤宫中,请了一些皇亲国戚,专门给太平公主做脸面的。
比如皇上?的其他妃子,皇上?的叔叔,比如那个王的王妃,比如那个王妃弟弟,比如那个王的郡主世子,大概二三十?人,个个儿都是沾亲带故的国戚,算起来全都是亲,太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