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到他身前。待沈昭蒙吐尽了口中的水,才撤了回来。
又将一个丝帕递过去。
柳修筠知道,大宅院里?,都顾忌着脸面?,即便眼前人眼底一片冷意,也会扯着一张笑脸,装出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
他伺候着沈昭蒙用完了早膳,沈昭蒙贴心?的对他说道:“好孩子,我这不讲那些规矩,以后不用日日都来了。”
柳修筠恭敬的道:“奴才不敢没了规矩。”
“那随你吧”
柳修筠行着礼,直到人消失在视野中,才缓缓起身。
对身侧的赵怜儿道:“回去吧”
主仆二人离了院子,赵怜儿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轻声问柳修筠:“公子,您干嘛要自称奴才啊?明明您现在都已?经有名?分了,不是?该自称女婿吗?”
柳修筠淡淡的道:“寻常人家是?该这样,但是?宰相府这种高门大院,有宗祠族谱。只有名?字入了族谱,才是?正经的主子,能以女婿自居。”
“我现在这身份,下人面?前是?主子,可在正经的主子面?前,就是?个有身份的奴才罢了。”
赵怜儿瞪大了眼眸,显然没料到是?这样的,面?上浮起了一层难过的神色。
走了一会又问:“我看着主君也挺和shan的,他不是?说不用日日去吗?”
赵怜儿偏头看向柳修筠:“公子,那咱们明天还?去吗?”
柳修筠叹了口气?:“当?然要去,天天都得去。”
“为?什么?啊?”
“依着规矩就是?要日日去的,主君是?体谅说不用去,可若我真的不去,一两日还?好,长此以往不就会落得个目无?尊长的风评吗?”
若是?嫡亲的父亲还?好,可偏偏这位主君是?萧俪的继父,不仅是?内院的当?家人,更是?当?朝的陛下的亲弟弟,若是?被他揪住了错处,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况且今天那位看上去和shan,可眼中的笑意虚浮着,不达眼底。
柳修筠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心?中发酸,翁婿之间的为?难,他只要日日勤勉,不出差错,renren也就过去了。
以后萧俪娶了正君,他天不亮就要去正君院里?请安了,也要像如今这般,伺候着用膳。
或许还?能撞见萧俪从正院出来,起身上朝的一幕。
他现在只要稍稍一想,心?就疼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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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到了晚间的时候,柳修筠心?中越是?忐忑,也不知萧俪气?消了没有。
他一个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食指和拇指之间,捏着一朵五瓣的梨花,轻轻搓动着。
洁白的梨花在他指尖来来回回转着圈。
柳修筠目光落在转圈的梨花上,眸中的神色却没有聚焦。
赵怜儿将晚膳在石桌上摆好,瞧着柳修筠发愣的模样,轻声唤道:“公子,用晚膳吧。”
柳修筠回了神,抬头看太阳已?经西沉了,一点最后的余晖照耀着天边的红霞。
柳修筠转了眼珠问他:“门房上有信了吗?”
赵怜儿轻笑道:“我的公子呀,这还?早着呢,大小姐自从公务以来,哪有这么?早能回府的。”
柳修筠面?庞一红,拿眼轻轻的瞪了他一下,嗔怪道:“你越发放肆了,如今都敢打?趣我了。”
赵怜儿嬉笑的将筷子递到他面?前,赔罪道:“公子赎罪,奴才再也不敢了。”
晚上柳修筠一直等到了半夜,也没等到萧俪的身影,悲切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