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他了,分明原先他在自己跟前的时候还总觉着有些烦呢。
思莹看她发着愣,笔尖悬着一滴墨,低声惊呼:“绵绵,你的?信笺!”
韵文心里?一颤,那滴墨便抖在了她的左手虎口上。她着急着去看那书写了字儿?的?信笺,所幸没有污了,后怕地抹了抹鼻子。
像是有感应似的?,远在安成郡的籍之那正握着长剑的左手虎口也跟着一颤。他缓了缓神?,终于还是将长剑收回剑鞘,回到主帐兵营之中,连一口凉茶水都来不及喝,尔风便带着好几封书信笨拙地跑了进来。
“哥儿?,洛阳城那边来的信。”
籍之看着那薄薄的?纸封,一颗心狂跳不止,原本想将自己一身厚重不算洁净的铁衣脱下再去拆那信笺,可终于还是心里的焦急打破了习惯。
那上面,明明白白地记着韵文这些日子那些天?马行空的?索思,虽看着有些荒诞,但其?实句句都在警醒着自己,不日怕是要有一场硬仗要打。
可他对着那字里行间是仔细瞧了一遍又一遍,却?jsg依然没看到她单单对自己说的?不是公事的?话?,有些不爽地瘪嘴开口:“将另一封拿给我?看。”
也总算,他自那信笺之上于落款的?尾端,瞧见了那小小地书着女儿家的小心思。
抚摸着那几句话?,他笑着喃喃道:“怎么会?不记得小字呢。远道也思绵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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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宫墙内,蘼音绕梁,玉璧辉煌。
那张用了墨翠色碧玺打的宽椅上斜斜地躺着一个?人,瞧着憔悴得很,身旁立着个?华冠绣服的?女人,分明已经着急到紧紧捏着衣袖了,面上却?不得不习惯性地勾唇笑着。
在那大殿中央的?圆台之上,几个?衣着暴露的?乐女扭着腰,努力?地对着上面坐着的那人卖着笑,可是这舞是跳了许久,不仅一点儿?赏赐都没拿到,还平白无故眼前被砸了一只白玉茶盏。
“跳的?是个?什么东西,伤风败俗,除了那下贱的妩媚还有点什么!”
司马炽一双眼通红,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腕,努力?平息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神?来,强忍着内心的?抓狂与不适,垂着头?道:“你们,都先下去。孤一会儿会给你们赏赐。”
那几个?跪在圆台上瑟瑟发抖的乐女得了这话,是一个?比一个?逃得快,于是偌大一间大殿之中,只剩下了司马炽与庾皇后。
待到司马炽回过神?来,才发觉方才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手腕已然被?自己掐出了血痕,满眼触目惊心。庾皇后见状,吓得连忙要呼传宫人,让那坊间来的神医进来替他瞧瞧,却被他伸手轻柔地拦下。
“孤这病已经不是一两日的?事儿?了,只不过最近愈发严重了些。到底那不是宫中御用的太医,江湖术士来路杂乱,孤如今除了皇后,谁都不敢去信。”
司马炽才堪堪说完这段话,便脑袋一歪,又是晕了过去。
庾皇后瞧着他熟睡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在悄没声儿?地回到自己的?寝宫之中后,便让宫人将那江湖神医复又带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