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有些吃醉的人的话实在为难:“哥儿您忘啦,您不是说您要亲自送去的吗,奴婢就没碰。”
卫籍懵懵地喔了一声,点了头。尔风以为自己终于能走了时,背后突然又传来一声问:“明早记得多煮些醒酒汤,给她们也送些去。她侍女被你劈晕了,多半睡醒那会儿反应不过来,你听着没有?”
这个“她”是谁,自然无须多问。尔风应了声是,终于似逃地跨出了门栏。平日里不常吃酒的人耍起酒疯脾气来,就是完全变了个人,难弄得很啊!他终于歇下,躺在归弦阁的耳房里,盯着上头的深色实木床架子越想越觉得稀奇。
他家哥儿什么时候对周家这般上心了?他摇了摇脚,反正他可不信是那档子事儿。再者,比周家门户要漂亮上许多的人家有的是,这年头高门大户世家联姻有多少是因为情起的,到头来还不都是为了各家的利益。
那难不成哥儿真的是对周家女郎一见钟情了?
尔风骤然从床榻上坐起来,像极了方才卫籍那副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模样,心中只骇然了片刻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哥儿又不是那些个纨绔子弟,若说纨绔,这周家女郎的亲哥哥便是最好的案板。他仔细在脑中比对着,拧着想了许久才最终得出来一个结论:
那可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多半是他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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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文次日是被好一阵鲜香的鱼汤香气饿醒的。前一日晚上就没垫多少肚子,这醒酒用的鱼汤在云翠刚端到她面前时,她便挣扎着想从床榻上爬起来。只是她的动作有些快,起身时又因了昨夜醉酒的jsg缘故,头上依旧是晕沉着疼。
果然还是不能贪图一时的口欢啊。
云翠见她终于是起身了,忙将手上捧着的瓷碗在矮几上放下,对着外边守着的一众庾府的侍女们吩咐了声。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些个晨起梳洗用的物什便都在她面前摆开了。器皿上边各自雕着绘着的不同纹理花枝皆非粗糙制品,大到摆放海棠花枝的镀金铜盆用的檀木架子,小到叠放交嵛裙衫的木托,一概都是极讲究的。
云翠将软巾泡在热汤中,拧得半干了才小心地替她擦了脸,未言片语。韵文抬起头来,头上虽感觉还不算特别清醒,但察觉异样的本事总还是在的,直觉告诉她,云翠今日有些反常。“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坐在软软的暖暖的榻上嘟囔,明明自己也还未醒透,却先来关心起她的事儿了。云翠无奈地笑了笑,替她将鬓边的发丝轻轻拢到耳后边,“您放心,咱们是庾府的客,若是真的出了事儿,哪有主人家不急,咱们这些作宾客的先急的呀。”
韵文懵懵地道了声是,目光又重新落回到那碗鱼汤上,只是周家规矩森严,未梳洗完前是不能进食的,她只好有些憋屈地忍着。
像是脑中突然飘过一个念头,她脱口问道:“云翠,我是怎么回来的?”
云翠陡然僵了一下,想了好一阵才缓缓摇头,“奴婢昨夜想去泽霖轩找五女郎,可半道上没走多远便没有知觉了。也是今日辰时,小厨房的人来喊,说叫我们东侧院的都去领些鱼汤,奴婢这才发觉您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