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却实在是一件太过于虚无缥缈的事。
朦胧到她甚至连自己这在他人口中所谓“良缘”是否为真,在这已经过去的十几年中,都不曾找寻到答案。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她才不是那能被人一眼望到尽头的院落春生海棠花。
门廊上檐挡了些许午后灼热,剩余那些许便像没了主意,只好凌乱四散于青砖冷地上。又因了屋里花窗阻隔,故而只剩下些碎碎描着镂空花状的光亮才是真正落到屋里边。
像是描了眼还点了睛,恰好也刻意地落入了桌案上摆着的小瓶中。
那是只青玉花瓶,上头jsg依稀能瞧出原本是雕着些松竹的样,好端端地插着根干枯皱缩的柳枝,在那星点光晕中透着虚无的生机。
好似它不曾枯亡。
少女卷了衣袖微撑着头,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抹光晕,瞧之骤然于指尖消逝。
跟着眼底的光也似乎黯了黯,遂无奈地叹了口气。
寻芳掸着尘,听着声音便抬头回望过去,只一眼便叹:“女郎这是心里又在烦着那婚约了。”
韵文并不理会她,兀自岔了话柄子。“你也莫掸了,不过一时会儿地在空中飘一阵子,过两个时辰便重新落回去了,同样是白费功夫的劲,倒不如多歇着些。”
“女郎!”寻芳手心一颤,跟着手里那物件也抖了些灰下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便如做错了事一样有些心虚地迅速把掸子小心地往身后一藏,却也不知手中那沾了灰的掸子是该放到哪里才好。拧着思索了好一会儿都没个准念头,最后哎了一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扔在了地上。
这反倒是让韵文轻笑了出声。
“不过就是个掸尘物什,同它怄气又是何必。”
寻芳听罢,跟着她叹着气:“寻芳是替女郎着急。女郎都及笄一年了,这换做是旁人家的女郎,那大多也都有了归宿了。女郎同琅琊王氏的姻缘的确听着是好,但这么许久都没个音信儿……”
“没音信儿也好,叫旁人取笑去了也罢,总归我是不会嫁的。”
她重新将目光落回到那根柳枝上,便也闭口不再说话,只留寻芳在心中暗叹摇头。
这么多年,女郎房里的摆设换了无数次,唯独这青玉的花瓶,这么多年来都始终摆在这个位置。
因为这个位置于屋中,是一年四季都能见着碎阳。
女郎她心里边一直有个人儿,这事她知道,但寻芳能肯定,这绝对不是那琅琊王氏的大公子。
就算是他,那哪儿有撂了人家女郎都过了及笄年纪整整一年了都还没有正儿八经上门说亲的。
寻芳记着,郎主总是劝女郎且多忍耐些时日,可这一忍耐便将将是一年光景过去了,就连她自己自诩是个脾气还算温和的都实再气不过,回回在韵文的闲听阁里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