搐了一下,它锋利的爪牙毫不犹豫地刺穿自己半边的躯体,红眼中又明显表露出了完全相反的意思,它对本该是自己同类的存在露出了想要撕碎、弄死的杀意!
它的躯体里仿佛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志!
谢烟客当然知道为什么,他敛了敛眸,毫无波澜。
它吞吃同类血肉的同时,也吞下了他正在转化的水母的血液、毒素啊。
于是红眼猫被水母的血液冲得认知颠倒,将原本的同类视作了敌人、充满恶意,但同时它身体的一部分转化成了水母,张叔给它们下达的命令想必是撕碎一切水母。那现在身为“水母”的它自己,也在该被撕碎的范畴里啊!
“有用!真的有用!”
玩家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哪怕流失血液会加速他们水母化的程度,玩家们仍没有丝毫停顿地划破了手腕。
白降冬、徐鹤青便是身先士卒的那两个,他们看着水母化状态往上蔓延,苍白的面颊上却是多出了浅浅的笑意——
他们感觉到了谢烟客的注视。
紧跟着,其它玩家也开始了。在生死存亡关头,他们终于暴露出了能被无限流系统选中的闪光点。
他们没法像少年那样轻描淡写地制住、割开诡异的咽喉,但他们变得够疯、够狠,眼底里闪烁的光芒会开始让弱小的诡异都要退避……
制不住红眼猫?那就以伤换伤。无法让红眼猫饮下鲜血?那就让它们吃自己的肉,将手腕割开,让它流出更多的、能够渗入红眼猫体内的血液!
弱小的无限流玩家,这时在谢烟客的带领下,竟显得比诡异还要诡异。
红眼猫被诱得晕头转向、自相残杀,谢烟客只是开了个口子,就扭转方向复而去针对水母人。
他此刻半边手掌都染上了瑰丽的紫色,倒像在玉雕上抹了层霞色。这般不间断地流着血的状态,很快让水母人短暂将谢烟客视之为即将转化、孕育出兄弟姊妹的同伴,摇摇晃晃聚在他们的身边。
烛龙不知从哪衔来片刀片,递在谢烟客的手边,谢烟客对上“幼犬”兴奋的兽瞳,便知它又想起来了自家主人那一手惊艳的刀法。
谢烟客微微一笑,用未沾着血的手指轻触魔狼的毛发:“我可不是用刀的啊……”
“不过,剑…倒可以给你看看。”
他到底不是完整的水母人,在他离得足够近时,寄生有寄居蟹的水母人立时察觉违和感。
触手、眼球中有满溢的水晃动,外观像是人皮的水母表皮微微浮动、撑开成伞状,裸露出一片极薄的发黑的血肉。藏匿的寄居蟹的口器蠢蠢欲动,只待靠近的那一瞬暴起用表皮包裹住人的脑袋,吸吮、进食,将除皮外的所有东西都吃个精光!
它快,谢烟客更快。
伞状的表皮还只掀开一角,谢烟客置于手中的刀刃就已擦着这一极细小的缝隙,朝着寄居蟹露出一点的口器,一刀划开。
果冻样的水母皮被一刀斩开,寄居蟹的口器垂落,不止是如此,谢烟客手边的刀刃不偏不倚穿透口器,更将寄居蟹唯一可能藏纳东西的腹部切割而开!
这不是魔狼烛龙所见过的,它的主人解时渊那样凌厉、甚至有几分嗜杀的刀法,它像是一道拂过面颊的风,是由针引出的一丝细线,不见丝毫血腥气,唯见轻快锋锐。
“没有啊。”
“还是不太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