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肤色白得病态,颜色浅淡的唇泛上青色,黑色的眼睛失焦,看着连视力似乎都被影响了一些。
因为他和路辞安不明的关系,白降冬尤为关注这少年,仔细往他眼睛处看。这一看,白降冬不自觉地僵愣住了——
当少年的眼里不见那种怯弱的时候,原来……居然会是这样的吗?
对上那双黑色的眼眸时,白降冬只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冷静,它就像是冰湖、深渊要将他的存在吸纳进去。
此刻少年安静地坐着时,就像在等待,他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毫无优势,所以他在冷静地等待一个契机。
这被他们强迫带来的少年,根本不是什么怯懦的人!
直至此时白降冬才敲破了那层虚像,看清了谢烟客的真实。
这数秒的时间,白降冬胡思乱想了很多,他的精神仿佛有一小部分挣脱了水母毒素的影响,让他聚集精神。
“哐……哐……”
他回过神来时,海食馆的各个角落传来了刀叉、碗筷碰撞的声音,它们来自十几个餐桌上的客人们手边。
这些客人们全部站了起来,也是当他们站起来以后,陆陆续续打起一点精神的玩家才发现他们很多都戴着帽子、围巾,用着很多方法隐藏了他们的面容。
但现在,帽子围巾被他们粗暴地甩落一地,玩家们看清了海食馆的客人的脸——眼睛。
他们的皮肤肿胀、半透明着,是水母的皮,却第一时间让人联想到溺死的尸身,他们的眼睛暴突出来,类似青蛙的眼,但蛙眼绝不会像这样没有瞳仁……里边载着水声,潮湿黏腻的海水腥气裹挟了在场人的嗅觉。
水崇!这些海食馆的客人和水崇是一样的玩意儿!
水振宏丧心病狂到将他的侄子都弄成了水母,他并不在乎水崇,所以才会让厌恶水崇的同学有机会将那种恶毒的咒骂声写在档案上。
他们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水振宏作出的关爱侄子的可怜人的表象欺瞒了这么久……
谢烟客这具虚弱的身体状况确实很不好,眼前阵阵发黑,得努力对焦才看清了和水崇状况一样的客人们。
有几个客人嘴上还咀嚼着水母片,他们机械地张合着嘴唇,汁水、唾液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嘴唇里看得到的软烂的肉丝搭配着他们令人生惧的眼睛,让他们对旁人施加的恐惧更上一层。
谢烟客发现,他们嚼碎水母片靠的不是嘴唇,那不断张合的嘴唇只是个摆设。
从他们喉咙里探出的暗红的,带着细微绒毛的钳子一点一点撕碎水母,再带着足够小团的水母缩回人类的咽喉里去。
不难想象,在场的客人人类的躯壳早被疯狂追求着水母的水振宏更替为了水母的壳,成了寄居蟹的温床!
这些寄居蟹可能是水振宏的子嗣,也可能是他诡异的分体。
“时间到了!”站在水振宏身侧的水崇发出幽幽的呼喊声。
在玩家难以置信的眼神中,与他们一同进入海食馆的数个玩家,身体瞬间干瘪、倒塌下去,他们莫名地变成了又一批水母的躯壳!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啊……!我看着的……他们没有触犯任何禁忌,为什么会死?怎么会死!”
身边的玩家没有触犯禁忌,依旧突然死去,连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玩家对未知的恐惧一瞬间攀升到极致,精神几欲崩溃!
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那我呢,下一个死的会不会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