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安抚着他,温柔道:“真的。”
萧山雪乖巧地松开手,蹭上来亲了他一口,然后潜水一样又钻进了被子里。祁连捞了个空,下边
传来他模模糊糊的声音:“今天算我不乖,我认罚。”
灵魂在湿润的流动中不再被孤独掌握,那个温暖港湾包裹了祁连,为积攒的风暴松绑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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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折腾得太晚,祁连次日刚醒就看到终端上收到条高冷的消息,是一个地址加一个时间,下
午四点半。
他歪着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萧山雪,又评估了一下六个半小时内带齐见面礼,并让球球精神正
常地赶到整个大区另一头的可能性,迅速决定把他叫醒。
萧山雪起床很利索,饶是如此,两人还是卡着四点堪堪到了所在的市区。
好在那个地址似乎并不在郊区,反而在城里一片旅游区的背面,由一条河划分开来。这个年代其
实这种位置大多已经是酒店旅馆了,但祁连在路过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幢很特别的房子。
三层小楼,粉墙黛瓦,单独用院墙围着,门口种着棵粗壮的梧桐树,墙头蓬出来好几簇极丰盛的
凌霄花。因为司机开得急,祁连原本没看清其他细节,没想到车子掉头,居然就在那幢房子门口刹停
了。
铁门上有一个篆体的杨字。
祁连突然意识到,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是个负债累累的穷鬼。
这栋小别墅的院门开了半扇,门口没有人,隐隐能看到里边的一方八角亭和上边爬着的紫藤。祁
连带人进门,才发现亭子里坐着一个一身棉麻衣衫、看不出年纪的男人,正端庄优雅地喝着茶,对着
他们微微一点头。
那张脸跟球球无比神似,尤其是鼻子和下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没有人永远是少年,但是总会有一部分人在不同的年纪美出不同的韵味。如果说显然球球还是因
为年纪小天然俊俏,那么这个男人显然是用良好的家境和作息养出来的贵气。
祁连虽然长得不丑,为人处事也还算靠谱老练,但在这种家世教养面前总是会有些自卑。
上次是莫林,这次是球球。
那个男人先细细打量了一番萧山雪,脸上带着种规矩的温和,然后紧接着他转向祁连,那种规矩
就变成了客气和疏离。
“你就是祁副站长?”
“是。”
“我是杨盛伦,是他的舅舅,谢谢你送他回来,娘和阿哥在屋里等他。你……要进来坐一会
吗?”
杨盛伦点到为止,这是种委婉的逐客令。
直到这一刻面对球球的家人和他们的恨意,祁连才真正委屈起来。他做了那么多,球球对他那么
重要,就因为血缘关系,说把他甩到一边就甩到一边?
但是他能说什么?主人家不想留,就有千万种办法赶他走。
他刚想说什么,却听到那边萧山雪开口了。
“他是我的结合哨兵,也是我的监管人,我需要他在这里。你要赶他走,我也会走。”
杨盛伦一皱眉头,用家乡话说:“你怎么跟舅舅说话的?燕宁站的人不能信任!”
萧山雪立刻回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燕宁站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你的身体都伤成那个样子,居还然要跟他在一起?”
“你看过我的材料了?”萧山雪恶狠狠地剜了祁连一眼,继续对敌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