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里也有?”萧山雪叹了口气,低声说,“他好有钱啊,以后要是吃不上饭,就去白羽那
里打工好了。”
“他是我债主,我现在就可以去刷盘子。”
“你欠了他多少钱啊?”萧山雪好奇很久了,“很难还上么?”
“这辈子光靠工资的话,悬。”
“那如果是我们两个人呢?”
祁连搂了搂他,这次没放开:“你的钱是你的,这笔债跟你没关系。”
“我不帮你,你怎么还?除了工资你还有外快么?”出于对环境的尊重,萧山雪补充道,“你不
要去卖身啊。”
祁连戳了他脑袋一下:“想什么呢你?”
这时候得月楼上的音乐响起来了,里边有抱着吉他的驻唱哼着或古或今的调子。有人借着音乐把
酒伸出栏杆拍照,像城市里不太清楚的星星。祁连在下边远远看到杯子和吸管的设计要比酒要精致许
多——毕竟白羽给他们调的酒可从来没有那么花里胡哨还加闪粉的颜色。
萧山雪好奇地搜了下酒单,递到祁连面前。
“很贵吗?”
祁连扶额:“虽然白老板确实帮了我们很多,但他真应该去路灯上荡秋千。”
萧山雪没听懂,祁连也没解释,趁着一辆讲解的观光车嘟嘟嘟地破开人群,两人缀着车屁股溜走
了。
这个季节外出一趟身上就总是潮乎乎的,趁着萧山雪洗澡,祁连定了定心,回拨通讯终端上的一
个电话。
“您好,我是祁连。刚刚我和他在外边,没有注意到您的来电……”
萧山雪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祁连的电话也打到了尾声,他在萧山雪询问的目光里嗯嗯嗯好好好
了几声,就将通话挂断了。
萧山雪疑惑地问:“你不是在放假吗?”
祁连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他实情,但还没说什么就见萧山雪哦了一声,用毛巾蒙头,胡乱揉着脑袋说:“是我妈妈那些家人?”
“对。”
“是谁啊?”
“你舅舅,就是妈妈的哥哥。”
萧山雪干巴巴地说:“我不认识。”
“打电话的这个舅舅叫杨怀谦,还有一个舅舅叫杨盛伦,是你妈妈的弟弟。”
萧山雪把毛巾从头上揪下来,顶着乱蓬蓬的鸡窝头再次重复道:“我不认识他们。”
祁连对他勾勾手,把人拉到窗边吹头发,慢吞吞道:“他们很爱你的。”
萧山雪问:“那你呢?”
“我也爱你啊。”
“那你和他们,谁更爱我一点?”
祁连语塞,胡乱答道:“这种事情没法比的球球。”
萧山雪揉着自己的小腿,不置可否,没有继续犯倔的意思。祁连就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
“刚刚你舅舅说,明天他们要在老宅子里见你,那地方稍微有点远,明天我们还要赶路。一会儿
我去洗个澡,你把要穿的衣服提前准备好,挂起来等会我来熨。”
“嗯。”
“不情不愿的,”祁连拍拍他的头,“别老垮着脸啊小朋友。”
“哦。”
祁连看他不再反抗,本以为他大概已经接受现实,剩下的就是调整情绪。可谁知道浴室里的水汽
刚刚蒸腾起来,头发才被泡沫覆盖,萧山雪就毫无征兆地推开了浴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