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动,静静地听着外边的动静。
来人有三个,一个是审判庭的年轻办事员,负责核实身份和记录羁押当场的情况;而另外两个负责保卫的人都是从燕宁调过来的,年轻人,刚进站的时候都在新兵连二班,班长是夏真。在几位师叔的授意下,夏真早就敲打过,不会为难他。
外边的流程走得很快,照片比对、DNA速检、搜身,然后就是上铐带走。铁链哗啦啦的声音随着关门声消失,祁连知道这一路不会有岔子。
押运车分为前后两层,前边坐着司机和办事员,后边则是铁丝笼子似的关押犯人的地方。燕宁站的护卫会跟球球坐在一起,他们除了带枪,也会记得从角落藏一个垫子给他。
车行不需要很久,球球下车的时候哨兵会扶他一把。从下车点到羁押室之间有一截距离,祁连嘱咐过了,球球的腿和肺都伤得厉害,就安排在一层,床单被褥甚至都是让司晨借着视察的名义亲手消毒整理的。
在规矩允许的范围内,原先的干瘪椅子垫换成能放腿的靠枕,碘伏和棉球会跟着消炎药一起送过来方便他清理伤口换药。
祁连早就知道球球不会服软,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成全他。
楼下的车声响起复远去,祁连抬起那只没被捆的手,捂住眼睛,长长地吸了口气。
一切还没有结束。
通讯终端的提示音滴滴滴地响起来,祁连毫不费力地挣脱开了绳索的桎梏,赶在提示音结束之前接了起来。
那边阎王阴阳怪气地骂他:“醒了哈?”
“嗯,醒了。”
“白羽把你说的那三个小孩送过来了,正跟我家儿子姑娘一起玩,”阎王似乎走远了几步,压低声音忧心忡忡道,“这几个小孩是不是都见过血的?”
“你不是见过一个吗,那个向导,阿格尼斯?他们都是好孩子的。”
“见过归见过,当爹的还是不太敢吧。我闺女胆子很小的,看她哥打个针都要嗷嗷哭,这些小孩要是把他们吓着——”
那头传来小孩子追逐嬉闹的声音,加之阎王宠溺的训斥,说你们几个小心点别摔倒别磕着不许欺负别人,但显然这毫无用处,有个稚嫩的小姑娘大声说臭爸爸,另外有个小男孩用一口方言浓重的英文解释着刚刚阎王说了什么,紧接着就是孩子的笑声。
“你再叫我臭爸爸我告诉你妈!”
小姑娘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然后哒哒哒地跑了,听起来可一点都不像胆小。
紧接着阎王转向祁连这边,低声说:“他们三个加起来总共就一个监护人,监护人还得在家里照顾老爷子实在来不了,就写了个授权书,能行不?”
祁连说:“能行。”
“那就成。”阎王又训了两句儿子,这次倒是凶恶了许多,紧接着又道,“授权是给白羽的,但是他前天帮你去了高卢,回来的飞机明天落地,明天我丈母娘带小孩们过去。”
“……好。”
“还有啥没?”
“没有了,谢谢兄弟,”祁连叹了口气,“要不你也退二线吧。”
阎王骂了个脏字。
“老子要养家的!二线能赚几个钱?”阎王恶狠狠道,“好啊副站长,撵我走是不是?”
“我哪儿敢啊,”祁连苦笑,“二线能多陪陪家人。”
阎王叽里呱啦骂了他几句,挂掉了电话。
通话邀请一个接着一个,祁连衣服还没穿好无常又来了。他开了个全息视频通话申请,逼得祁连只能扯条被子围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