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上军事法庭,毕竟他手上的确沾过不少血,盟友尤其是威尔那边咬得很死,不愿意网开一面……关键是莫林,他肯定会争取宽大处理,有的没的脏水少不了往球球身上泼。”
“你天天丧得跟什么一样,是不是跟这个也有关?”
祁连吐出一口烟雾,搪塞道:“白老板,我知道我现在的状态很差,我还是想先处理问题。”
“不说?”白羽扭头,“不说把烟掐了。”
祁连犹豫了一下,说好。
白羽紧接着就骂:“好个屁,你给我说实话,不然我今天就把他带走。大不了当个逃犯,我总不至于连个灰色地带都找不着。”
祁连把烟灰抖在露台的栏杆外边,那儿烟灰积了好厚一层,颇有当年燕宁站审讯室外花盆的风范。
球球没回来的时候,祁连偶尔会到这里提前收拾一番,趁机抽会儿烟缓解压力。
他自己都不知道居然已经攒了这么多了。
“……那从朱鑫和莫林说起吧。”
白羽点头。
“他们两个是一定会上法庭的。朱鑫我知道,他应该会向着球球,球球的父母与他认识,只是他和球球师徒一场毕竟有情分在,要是球球知道他出事肯定会伤心,只能说现在想不起来也是好事。莫林嘛……他大概率是活不了了,但按他的性格,难讲会不会拉着球球垫背,再加上互助会和威尔那个女人恨透了他,这些年攒了不少证据,情况对他很不利。”
白羽眉头皱了起来:“这群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好用?不恨杀人的人,反倒去恨一把刀子?”
“可是从事实上讲,他的确做过很多脏活儿,也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如果他不做这些事地塔就会对他怎么样。”
“失忆呢?”白羽咬着自己的指关节,问,“他不是失忆过么?如果把这次算成第三次,能不能有作用?”
祁连摇头。
“我也考虑过这一点,我们只能证明他现在的状态是失忆,但是在遇到我之前和在温莎的时候只有证人,没有任何医疗方面的证据。更何况他在温莎的状态很难评价,失忆了可能会被人说是反社会,没失忆就都有些过当的嫌疑……拿现在的精神问题去争取也很难办,他们会想尽办法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关一辈子。”
啧。
白羽问祁连也要了支烟。看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烟居然抽得极凶,也许是被老秦的土烟喂出来的。
两人默然待了一会儿,白羽又问:“我看莫林和朱鑫就是下周连着两天开庭,那他呢?”
“我在争取……文件上写的也是下周,在他俩之后的第三天。”
“这帮王八蛋,急着去投胎吗?”
“……可能吧。”
白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非常奢侈地把剩下的半截烟按灭。
“祁连,你是不是做什么交易了?”
“我……我不能跟球球绑定,”祁连的手开始抖,香烟滤嘴从手指间掉了出去,他脱力似的撑着栏杆,“我答应了司晨,只要她肯保球球,我这辈子绝对不会离开燕宁,毕竟温莎那会儿我是他的第一联系人,必要的话我可以替他顶罪。我很好用,只要我活着,司晨肯定会尝试把球球跟我绑定在一起,买一赠一是最划算的。但是球球是无辜的,他是个很善良的小孩,我希望他能离开,光明正大地活在世上。我只会打打杀杀在这些人情世俗里滚一身脏,配不上他的。”
白羽脸上所有表情都消失了。
他其实是个极度独裁而不好相处的人,温柔只是他生存的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