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费劲去跟一个丢了记忆的人套近乎。
难道说她骚扰球球,想等他好了直接去燕宁报道?
可球球根本不知道燕宁是什么东西,她这么早下手也没有必要。
祁连边洗菜边思索。
这事不对劲。一方面球球一次都没有跟他提过司晨联系他的事情,没有道理他还有什么事非要瞒着自己不可。另一方面,祁连每天出现在站里和离开的时间也是不固定的,司晨怎么就能把时机抓得那么好,次次都能避开自己?
祁连抽出菜刀,反光的不锈钢刀身上映出他的脸。他端详着刀,一时间没有切菜。
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被人盯着,而且这些人背着他在做一件绝对不能告诉他的事情。这几天燕宁站来来往往的人多,但长期在医院的也不过那几个人。悠悠和她家老太太不是燕宁站内部人员不知道任何内情,球球失忆了,自己被瞒着,看样子是只有球球最可疑。但这些通话司晨打给球球居多,球球要是能有时间通风报信,好像还不如直接自己打来得方便。
是摄像头,还是第三个人?
结合现在的情况分析,她为什么能默认在球球出院的当天能和球球单独通话?
祁连的目光落在面前的菜叶子上。
家里没有午饭。
球球是不会做饭的,而“出院当天家里没饭”的这个消息只有阎王和无常知道;而他俩刚走司晨就来了,这是不是太巧了点?
连他俩也参与进来了吗?
祁连望向露台,萧山雪依旧蹲在那儿看花,背影似乎很正常,但他的手在捻着花盆里的椰糠。球球在等什么事情的时候会有一些小动作,这是其中之一。这个小笨蛋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忘拿了什么东西。
祁连把菜刀放下,拎起沙发上的终端。书房和露台之间是一道玻璃门,打开的时候没什么动静,但球球还是转过了头。
“刚刚有人找你,”祁连嗓音柔和,像是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想,“我没来得及接,挂掉了。”
“谁呀?”
“好像是司晨。”
“司晨?”
萧山雪不动声色地接过来低头查看记录,祁连佯装回房,然后在打开门之后转身,恰巧看到萧山雪挑着眼睛悄悄看他。
四目相对,祁连笑了一下,然后在他稍显慌张的眼神里施施然进了房间。
他在经过书房的时候顺手把一份文件从抽屉里扔到了桌子上,那里边是莫林和朱鑫的公诉状,里边明确写了开庭日期。这份材料是前一天才交到他手上审核的,连司晨都还没看过。如果他们在做的事情与莫林他们有关,他们一定会有动作。
然而直到吃完饭洗了碗,祁连出去工作又回来,家里的文件都没有挪动一点,就连他夹在文件里的那根头发丝都没飘走。
球球在家里整理好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搭好空着的猫窝和猫爬架,甚至很乖巧地洗了菜,唯独没有碰他的书房。他绕着祁连叽叽咕咕地说有个叫白羽的人明天要给他送只猫来,说是之前他养的,那个人声音好温柔,感觉很好相处的样子。
白羽?
祁连没想过白羽可能也在燕宁站里掺了一脚的可能性,但这不失为一个突破口。
他带着球球晚上出门买了水果和猫罐头,又非常刻意地把地拖了一遍。除了他提议分房睡然后被球球拒绝之外,一切无比顺畅。万事俱备之际,司晨却在早上八点半出尔反尔,给了他一个“朱鑫要出院需要人单独看着他送到监狱”的理由,还是把他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