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都处理过,饭也有人送。你帮我好好看着他,平安夜他还有用。以防万一,他的门上会连电,你小心点。”
一直到所有人都离开顶楼潘云骁也没有说话。萧山雪摇摇晃晃地走回自己的房间,看着铁床都觉得高,索性扯掉被子裹着坐在地上,歪着脑袋就睡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萧山雪早起训小向导,离开的时候瞧瞧对面,大块头总是没什么动静。而小泉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夜里电击极限训练一天严似一天。等他半死不活爬回来,对面还是一样阒然无声。
或许萧山雪不在楼顶囚室的时候他也会被抓去审讯,但他被放在在这儿,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试探。
既然如此,他可能真的是燕宁的人。
感应灯年久失修,萧山雪脚步又轻,走廊里黑洞洞,只剩窗口透进来的探照灯和惨白月光。他沿着墙边慢慢走到门口,蹲下,看见里边那个人背对着他坐在地板上。
应该是个哨兵。
萧山雪脖子上没再戴控制环,莫林改造铁栅栏门的时候加装了屏蔽仪和监测仪,他什么事也做不了。
但这时候房间里的人转了过来。
潘云骁姿势僵硬,腿似乎动不了,只能靠上半身和脖子艰难地扭动。萧山雪身上痛,也累,于是坐在地上盘着腿,强打起精神。
潘云骁声音嘶哑,像是很久没有喝过水了。
“你是谁?”
“白雁,”因为电击的缘故,萧山雪的喉咙也是肿的,两个哑猫对话有种微妙的滑稽,“你呢?”
“潘云骁。”
“这是真名?你怎么不叫窜天猴。”
“真名,”潘云骁说,“你这么问,看来你的不真吧。”
萧山雪垂着眼睛,用手指碰了碰新的伤痕,不看他:“你个阶下囚,还敢说这种话?”
“你不是么?”潘云骁拖着双腿,用手撑着慢慢向他爬来,在黑暗中像个时隐时现的软体动物,“你在这里,我也在这里,一道铁门关我们两个,我们有什么区别?”
“你还是谨慎点说话,叛变不是小事。我脑子不好忘了很多事情,据他们说就是因为叛变过,活到现在算是法外开恩了。”
意料之中,潘云骁的眼睛亮了。
见到亲人的眼神在黑暗中闪闪发亮,那种狗里狗气的神态似乎比祁连还要更夸张一点。看样子他已经默认了萧山雪就是没失忆,对比起那日无常的表情,这家伙的确缺乏戒心。
恐怕就是这么被人骗进来的吧。
“打不打算再叛变一次啊?”潘云骁撑着地终于爬到近前,以一种哄孩子般的语气说,“那天莫林那么打你,你不恨他?”
“情绪那么多对我没好处,何况他也不算亳无理由地对我动手,”萧山雪背对摄像头说着瞎话,极浅地对他笑了一下,慢慢道,“莫林在前线鏖战,小泉的眼睛里可比他还要容不得沙子。你现在添乱,是要出大事的。”
“鏖战?跟谁?”
“那我哪儿知道,说不准是你的老东家,你不是叛徒么?”萧山雪好奇似的问,“你到底是谁的人啊?温莎四大区,还是白头鹰燕宁那些哨兵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