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喊一边梆地砸了祁连第二下。
“不许欺负漂亮哥哥!”
什么期待和暧昧都被打断,小胖墩极其勇敢地冲上来,本想拉走萧山雪,却不小心摔倒,趴在地上眼泪汪汪地抓紧棍子。
他力气不大,漂亮哥哥袖手旁观,祁连看着那个儿臂粗细的木棍欲哭无泪。
他费劲地向小朋友解释两个人的关系,可小孩就是不信,拿木棍使劲戳他的肚子威胁他后退,一边拼命喊着漂亮哥哥快跑。那副样子英勇得不像熊孩子,倒是个单杀恶龙的勇士。
祁连只得束手就擒。
半个小时之后陆千里终于带人赶到,小胖墩抱着陆所号啕一阵便昏睡过去,人打包送去医院,不远处树枝上裹着尸块的外衣拎回铁山所。
祁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他垂着手坐在检查室外的椅子上。
旁边不远处是急救室,门口角落的地上坐着一个一样耷拉着脑袋的男人。冷白的节能灯把他照得死气沉沉,祁连觉得自己现在也一定是这样,恍惚间觉得仿佛不是在等检查,而是把血肉模糊的萧山雪送进了ICU。
噩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小孩先出来,没什么事。陆千里送走千恩万谢的爹妈,站在祁连面前看他,旋即指指旁边的座位。
“我坐会儿?”
祁连面色憔悴地点头。
陆千里或许是站太久,坐下先翘着脚从大腿捶到小腿,浑身上下的疲惫都卸在靠背上,压得塑料椅嘎吱直响。他长长地唉了一声,摘下帽子抵着墙壁。
医院的走廊安静极了,又不许抽烟,老陆砸了砸牙。
“小祁,我以为你是个挺冷硬的人。”
祁连苦笑,没否认。
“你本事大,为人处事也老道,我第一面见你就觉得你凶,大罗神仙来了也镇不住,总站把你甩到铁山所,怕不是来磨性子的。”
“陆所说笑了,”祁连声音喑哑,“我没那么大野心。”
“是嗦,”陆千里拖着长音,“别人挤破脑壳要进的燕宁总站,你说走就走?”
祁连疲倦道:“您听说了?”
“听个屁!瞧你这副样子,还用听人说?”老陆压低了声音,朝祁连歪了歪脑袋,斜眼看他,“是不是总站那群人欺负萧娃儿?”
祁连抿着嘴不回答。
“刚刚魂儿都丢了,现在又犟?一个人扛着这些要垮的。”
祁连依旧没反应。
老陆见他像块石头似的久久不动弹,耗又耗不动,于是把头歪回去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老的望天,小的盯地,隔壁急救室的大门打开,两人一起看过去。
铁架床上有个盖着白布的人形。
刚刚坐在地上的男人站起来,大张着嘴迷茫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了一句我老婆呢。
祁连打了个哆嗦。
旁边那扇门还没有打开,陆千里看着他,安慰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铁打的汉子搞成这样,不晓得造了啥子孽哟。”
萧山雪的检查格外漫长,等得祁连心力交瘁。
他看着医院厚重的大铁门,上边仿佛长着燕宁站里一张张急于争权夺势的扭曲大脸,非要把他和萧山雪生死两隔。他怕回到燕宁站虚与委蛇地活着,怕再卷进随便谁和谁的争斗中去。好不容易抱住一颗真心,萧山雪就是他的命。
陆千里的好意,他不敢信,也不敢受。
检查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萧山雪裹着祁连的外套,小臂上贴着一截纱布,似乎本来想直接扑到祁连身上的,可突然想起来祁连好像在生气,在不远处搓着衣角讪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