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曾经有过结合哨兵,战场上结合哨向之间不能过多联络,两个人脑电波的共振谐频有被高阶向导或者监测仪发现的风险。如果他们能配合得这么好,说不定你可以反向定位祁连的位置。”
莫林缓缓地把头转了过来,看着萧山雪的表情像是露出了獠牙的凶兽。可水箱里的人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眼睛依旧半阖着。
游星奕没有说错。
他虽然状态差得惊人,却强忍着用精神通路给祁连观察报点。这些折磨其实相比地塔之前对他做的事情还不算太灭绝人性,但他在莫林面前半死不活语速缓慢,全是因为把仅剩的精力都放在了辅助祁连上。
结合哨向的互动能绕过绝大多数自由哨兵的侦察,但一旦被高阶向导盯上就一抓一个准。
莫林恨得牙痒痒,他猛地把狙击枪摔在脚下,对游星奕吼道让他叫外边仅存的那个高卢向导进来,伸手从旁边翻倒的背包中摸出胶带,二话不说重新封上了刚刚被祁连打出来的弹孔。
水面重新上涨,萧山雪的手微微蜷缩了下,眼神蒙上一层阴霾。
“我要废了你——我要先废了你,然后再去抓祁连。你不是能忍吗,啊?你就是死也要告诉我他的位置,你会亲手把他送上绝路——”
莫林冒着极大的风险滚出去,用尸体做盾把水泵开得更大,取回了那支被丢在一旁的高浓度双氧水。他拧开瓶盖,因为过于激动甚至洒了小半支。
“你不是骨头硬么,嗯,萧山雪?你不是骨头硬么!”
莫林把那支药水径直从气孔倒了下去!
那些淡蓝色的粘稠液体滴在萧山雪胸口上,堪比浓硫酸的氧化速度瞬间就让衣服冒起白烟散发刺鼻的味道。萧山雪往水下沉,他身上已经没几块好地方了,哪里经得住这样烧灼——
可是没用,完全没有用。
那些淡蓝色的液体像是饿极了的虫扑到了血肉上,瞬间啃噬出了一片白色的疤痕。大片气泡从胸口涌出来,剧痛的钢刀穿透了他的胸膛又在胸腔里爆炸,把里头所有的空气和活力全都榨干。
水还在涨。
似乎要扼着萧山雪剥夺他的呼吸抢走他的脉搏,连最后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留。那些无形的针侵蚀着每一处伤口,越疼气泡就越多,烧出来的氧气成了最恶毒的地狱笑话,来不及逸出水箱也不会多让他呼吸一秒,顺着伤口深处的组织和血管钻进他的身体——
身体稳不住了,精神力也稳不住了,祁连的专注这时候成了他的负担,几乎是成倍数地放大了痛苦。
萧山雪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
不,就算是惨叫也没有机会。水涨得太快,痛呼是一闪而过的幻觉,瞬间变成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救命,救命,救命——
救救我啊——
莫林还没来得及得意,巨大的向导精神力波动如同核爆一般让他的五感在刹那间失灵,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
无法抗拒的物理疼痛终于击溃了萧山雪,他的精神力震得像是从百米摔落的琉璃翠玉,锐利的碎片四溅,屋里仅存的两三个哨兵被无差别攻击压得吐了出来,就算是莫林也有一瞬间的五感错乱,耳朵里响起尖锐的耳鸣,眼前金星乱飞,喉咙里发甜又发苦,连笑声都变了调。
无论如何,祁连一定被影响到了。
向导对向导的影响并不算太大,游星奕趁机冲出去,外边几乎是风平浪静。角落里躲着一个年轻的小向导,穿得像个古希腊的哲学家,手腕和下巴上各有一道伤疤。
萧山雪打的,游星奕包扎的。
“莫要我做什么?”那人似乎也认出了游星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