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萧山雪光着脚,红肿的脚踝上锁着两个铁环,铁环背后拖着铁链,铁链后边是电线。
如果萧山雪不肯动手,后来仅仅是动手时有一丝犹豫,或者他哭得声嘶力竭吐得一塌糊涂,他都会被监控室外的研究人员惩罚。但房间太黑了,无辜的哨兵看不见他脚踝上的铁链,监控视频也只能拍到他像疯了一样在地上翻滚抽搐,被刽子手按着手掌行刑。
他们不允许他问对面是谁。刀、枪、毒药,乃至他分化结束后的精神过载。
萧山雪在恍惚的时候隐隐听到过什么“计划”“S+向导”“自然变异”一类的词,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这群道貌岸然的人,要把他变成一个没有良知的杀人机器。
血似乎还在他的脸上。
想到这些,他瞬间就不忍心去为难那个A级哨兵了。萧山雪缓缓垂下了枪,手心有些泛疼。被电击的旧伤隐隐作痛。而就在这时,那个哨兵突然暴起,拔出匕首对着他的心脏刺来。饶是萧山雪反应速度再快也躲不过这一刀,他本能地后退,但就在这时门外另一把匕首飞来,犹如神兵天降生生拦下他的攻势。
血真的溅到了萧山雪的脸颊上。
狭窄的房间里响起惨叫。祁连扶着门框喘了好一会粗气,见萧山雪跌坐在地上没爬起来,他挣扎着挪过去一记手刀剁晕了那人,转身扶着萧山雪的头仔细看了看。
萧山雪的眼神空洞,怔怔地看着他像是认不出人。祁连心下一惊,蹲在他面前努力维持着轻松的语气。
“怎么了?晕血?”
他将自己手上的血在制服外套上随意一蹭,轻轻拍了拍萧山雪的脸颊:“认得出我吗?快起来,再不起让人包饺子啦。”
萧山雪看着他,突然浑身一软,摔到他的胸口上。
少年的体温有些偏高,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额头用力地抵在祁连肩膀上,指尖狠狠掐着自己被祁连咬破的伤口。祁连慌忙抓住他的手反折在身后,也因此将他半抱在怀里。
“闭上眼睛,别看——”
萧山雪颤抖着抽搐起来,脊背在他怀里跳动,呼吸声像是喘不上气。祁连突然想起之前在哨兵站被电击的人,他伸手摸了下控制环,确定不是真的出事。
没有电流。
他是突然发病,祁连一时间没办法,只能压着他在耳边低声安抚,另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
“嘘……没事没事,别怕,没有电。”
萧山雪浑身发抖,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脸憋得通红,呼吸凌乱,绝望地抓着祁连一侧的衣服。而祁连突然后悔自己在向导安抚课上摸了鱼,虽然他现在的反应跟向导能力倒也没什么关系。
祁连不断地拍着他的后背,让他紧紧贴在自己身上。萧山雪的脖颈垂得几乎要折断,因为挣动也露出了一截后腰,白晃晃的吸引着祁连的目光。
或许不应该趁人之危,但祁连不敢动弹,静静等着萧山雪把自己从那片泥潭里捞出来。
“放松,我在。”
或许是人的体温发挥了最好的治愈作用,萧山雪的反应渐渐弱了下来,软绵绵趴在祁连身上闭着眼睛喘气。祁连借机拍拍他的后脑,柔软的发丝在他手下服服帖帖。
“能站起来吗?”
萧山雪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