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透心的凉。
他从来没觉得父母对他的爱如此可怕,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爷爷去世后,卓清羽疯狂的表露着自己的心情,将所有压抑在心里的话朝他们吼去,但只看见了父母惊惶和仿佛看陌生人的眼神。
卓清羽知道,他们没有听进去他的控诉,只是单纯的觉得。
——我的孩子病了。
他也突然特别害怕,也觉得眼前的父母无比陌生。
连带着他们给自己的爱,也变得森然可怖,冒着诡异的气息。
卓清羽匆忙跑进自己的房间锁上门,无论外面怎样敲门都死死捂住耳朵。
那些急切的呼唤像是化作一只只可怖苍白的手,透过紧闭的房门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卓清羽用平静的嗓音叙述着自己当初想要对他们说的话,将自己的心情坦诚的告诉他们,看着对面二人愣怔的面容,他只觉得疲惫。
“当年那些医生来的时候,我由衷觉得,更需要他们的是你们。”
“我从不否认你们对我的爱护,我也很爱你们,但是我没办法在那样听话了,今天不是来气人的,我只是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卓清羽多年以来,第一次这么平静又温和的和他们说话。
分明像极了曾经乖巧粘人的模样,却让卓家父母感到莫名的不安。
卓毅升一直没开口,脸上冷峻的表情变得愣怔,他恍惚觉得还是那个指着他鼻子叫嚣的逆子顺眼一些。
“走了,让你的人别跟着我了,没准备离家出走,您就当行行好,让我喘口气吧。”
卓清羽没有留恋的转身,抬手挥了挥。
“站住。”身后传来压抑着怒火的嗓音,卓毅升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沉声问。
“自顾自说完就想走,你跟你那保镖到底怎么回事?”
卓清羽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爸,如果你能有一丁点听进去我说话的苗头,现在就算过来把我的腿打折,我也不会那么失望的。”卓清羽站住脚步回头,眼睛里最后一点温情消失殆尽,“你不是查得清清楚楚吗,何必多问一嘴,是想让我说说细节吗?”
“清羽!”韩曳舞喊了他一声,眼神复杂又心疼,用力推了一把卓毅升。
卓清羽面无表情,什么话都往外说,“我在追他,不出意外应该能成功,您最好别使什么手段不然显得您白活这么多年,他要是出什么事,反正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行就二十层楼顶等您。”
“混账,你再说一遍!”
卓毅升气得拿起茶杯就朝他砸过去,卓清羽敏锐的闪开,韩曳舞立即按住丈夫,眉头紧皱,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艰难道,“清羽,年轻人玩玩我们可以理解,但你是卓家唯一的孩子......”
“不用理解,你们学不会的。”卓清羽哂笑,“对你们抱有期望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天真的事情,我后悔了,我还是离家出走吧。”
“谁他妈稀罕你老卓家,自己去找个愿意听话的吧,我不奉陪了!”
“你给我站那!我让你犯浑,走那么快赶着投胎去?”卓毅升跟着走了两步,就近抄了个东西就想追上去,被韩曳舞拉住了。
卓清羽回头,喊得恨不得隔壁那栋别墅都能听见,“啊,对!”
“我着急死了,我老公在家等着我呢,你赶紧想想办法啊,不然家业没人继承打水漂了就!”
“不行有人愿意叫你一声爹,你就从了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