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渝点点头,又意识到她看不到,笑着应道:
“当然啦,宫渝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他已经签好了遗体器官捐赠协议书。
只等自己死后,便将还有可用之地的器官尽数捐给有需要的人群。
让他们代替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即便再恐惧死亡,也还是要从容面对。
“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让人来过一次,”宫渝仰起头,靠在滑梯的台阶上,眯着眼睛看向天空中的太阳,“就还想再来那么一次。”
穿书以前,宫渝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儿,但他不屑于寻找那些可供他依靠的金主,只靠着自己不断地跑龙套、当替身,才混到了有戏可接的地步,可当他刚混出了点名堂来,却不幸患上了胃癌。
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里,他才寻到了自己的远房亲人,把资产分给了他们一部分,请他们帮自己料理好后事,而剩下的一部分,则全部捐给了他在困苦时期待过的福利院。
宫渝穿进书中后,还没有理清剧情之前,他权当自己是因为做了善事,上天才再给了他一次活命的机会,加之这一世的命运颇有财力,所以宫渝趁着不拍戏的闲暇时间里,寻到了如今所资助的星星福利院,并跟孙老师达成了共识,绝不公开在媒体前。
“宫渝哥。”
大门口传来一道明显是刚过了变声期的少年声音。
宫渝闻声直起身子,朝声音的来处望了过去。
“宫渝哥,孙老师跟我说你今天来,”少年哑着嗓子从后面走过来,站在宫渝面前,轻轻握握他的手腕算是打招呼。
然后他迅速将手收了回去,转而藏在身后,有点害羞地看着宫渝,“我马上就要中考了,我好希望自己可以考到很好的成绩,然后考上一个好的大学,以后能为宫渝哥做点什么……”
宫渝记得这个孩子,一年半以前,他还是个仗着自己手长脚长,就肆意欺负同福利院小朋友的坏孩子。
他叫薛策,今年十七岁,当年被民警从人贩子手中解救出来时才七岁。
由于受到了刺激,所以一直养在福利院里没有上学,等到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后,福利院的老师才将他送进小学读书。
因此他如今已经超过了中考的年龄,但是照例来说,又确实可以参加。
宫渝第一次见到他时,还被他偷偷将洗手间的门从外面锁上出不来,原因是宫渝戴着和拐卖他的人一样的帽子,被孙老师教训了一顿后,他才知道宫渝是时常来照顾他们的好人。
自此以后,即便有了寄养家庭,他也还是会经常问询孙老师,关于宫渝什么时候来福利院的事情。
今天听孙老师对他说,宫渝提前打了电话,说会来这里看望孩子们,薛策这才匆匆地写完当天该完成的作业,然后忙不迭地赶了过来。
只想跟自己崇拜的人一起吃顿晚饭。
宫渝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喔,又长高了,好好考,哥给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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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临近傍晚时分,孙老师又麻利地做了七八道菜,死活都要留下宫渝在这里再吃一顿。
宫渝盛情难却,便拉着关珩再次坐回了饭桌上。
临走时,孙老师把提前给他们装好的饺子用小花布袋包着,强硬地塞进宫渝手中,“拿回去吃,这都是咱们亲手包的,可比你在外面吃那些垃圾食品来的好。”
宫渝只是笑着应和她的话,接过小布袋,告完别后,笑呵呵地转身迈出大门。
天边的晚霞亮得晃眼。
宫渝就那样一步步地朝着夕阳的方向缓步前行。
“……宫渝。”
关珩看着那道清俊削瘦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