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里, 她的脑子被这个念头占满了, 开始在参加和反悔之间不断跳跃。
最终让她下定决心的, 是无意间看见了朗诵节目中的那首诗。
课间操回来, 范倚云拿了温灼的水杯喊着费旸一块去接水,离座时不小心撞掉了几本书。
温灼就让范倚云去接水,她去捡书。
书中夹着一张纸, 飘落在脚边,温灼捡起来时,下意识往上看了两眼, 看到了这样一行诗。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温灼很久之前就读过这首诗——《致橡树》。
只是那时候还年少, 并不懂这字字句句里的深意,只是觉得读起来朗朗上口, 遣词又很优美,所以特别喜欢。
范倚云的字迹工整,将这首诗抄写得很漂亮,诗的每一句温灼都很熟悉,只是此刻再读,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她或许还不懂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被称□□情。
也不懂自己心中所产生的那些莫名的情愫,究竟是感激江嘉言对她的帮助居多,还是因为青春的荷尔蒙躁动下的产物。
只是有那么一瞬,这句诗击中了她心中的柔软之地。
因为在某个瞬间,温灼也幻想了自己能够站在江嘉言的身边,像他一样坦然地接受众人的目光,从容地跟身边每一个人交谈。
大大方方地沐浴在阳光之下,成为能够散出炽热温度的光源体。
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去追赶他。
而是因为温灼也想像他一样,去见识,去感受这个绚烂的人世间。
或许更让她向往的并不是爱情,而是一种她丧失了很久很久的勇气。
一种能够去大胆欣赏周围景色,体会人间美好的勇气。
她凝望着诗句,将一字一句在心中细细读过,心里湿乎乎的,为这首诗乱了节拍。
以至于没注意到自己蹲在地上许久,直到看见面前出现了一双鞋,才让她恍然回神。
是那双总是干干净净的,雪白的鞋。
她下意识仰头,就与正在低头看的江嘉言对上视线。
上一次跟他这样对望,还是一周之前的事了。
江嘉言的眸子里没了惯常的笑意,平淡如水。
他看着温灼,没有说话。
就这么平静地对视,温灼的心中顿时翻起热意,紧张地跳动起来,赶紧低头去把书都捡起来,走进范倚云的座位,将走道给让出来。
她低头整理着书,余光却能看见江嘉言没动弹。
温灼已经没有挡道,他却还站在旁边,不知道为什么而停留。
她不敢抬头,也没有勇气再与他第二次对视,整理的动作刻意慢下来,手心出了些汗,潮乎乎的。
“江嘉言,来看下这道题。”
直到跟他同桌的女生喊了一声,他才动身,朝后走去。
温灼暗暗松了一大口气,可放松的同时,心底又泛起淡淡的失落来。
是那种不受控制的,自己冒出来的情绪。
她整理好范倚云的书,顺便又帮她把桌面清理一下,才回到自己座位。
很快范倚云就拎着水杯和费旸一起回来,同时还有毕彤。
温灼有事要跟他说,于是目光就一直盯着他,看着他从讲台上走过,回到位置上来,等他落座之后才小声对他说:“班长,我想参加诗朗诵,现在还可以报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