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挽没?有否认,“我还要想想该怎么处理厄骨。”
沈鹤之没?再说话,他其?实还想问她,问她难道还打算用斩魔剑对抗厄骨吗?难道还要牺牲自?己吗?
可他又不知该如何问,他从?来不愿强迫她什么,这?世上唯有她能使出?斩魔剑,若她当真做出?了那个选择,他只愿与她共同赴死。
云挽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已赤脚下地,走至了他身后,又越过他的肩,看着他用朱砂一笔一划地绘符。
这?一幕亦是熟悉的,毕竟他是她的师兄,她从?前便是被他带着入道的,她的符箓之术自?也是跟他学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这?般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绘符。
他那时的动作?很慢,一步步地给她做着演示,还时不时与她讲解着其?中的要领。
想来那时的两人,都未料到他们会变成如今这?般,更?未料到他们会经历这?么多的蹉跎......
想起从?前,云挽竟有些恍惚,仿佛此时此刻,他们真的再次回?到了那时,回?到了那个略有些愁苦的少年时。
她想不起那时的她是否已喜欢上了眼前这?个人,但?从?前做他师妹的那些年,她是真心喜欢着他,亦小心翼翼地不敢去触碰他,更?想象不出?,他们有一日会如昨晚那般亲吻彼此。
云挽俯身环住了他的腰,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背上,下巴更?是压在他的肩上,轻蹭着他的脸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沈鹤之整个人都僵住了,握笔的手也猛地一抖,一滴朱墨滴下,污了下方的黄纸。
云挽见状不禁笑了起来,她想起他第一次教她绘符时,便神情认真地告诉她,绘符需凝神静气,一旦神移气泻,就会瞬间前功尽弃。
她初学之时,修为不够,定力?不足,他一与她说话,她便会污了笔下的纸,他倒也不会指责她,只有些无奈地教她敛神静息。
她那时还在心中暗暗和自?己较真,纳闷地想着,也不知师兄是怎么做到的,竟能一边与她说话,一边绘符。
如今她倒也算见到了他心神紊乱的模样。
沈鹤之将那张被污了的黄纸掀开,又换了一张,下笔的动作?却明显变慢了。
他自?幼修习无情道,在凝神静气这?方面?还真没?怎么为难过,他还是第一次觉得绘符竟是这?么难的事,凝聚而?起的注意总不自?觉放在身后之人身上。
那副紧贴着他的身体是那般的柔软,即使昨晚被他搂了一夜,他仍觉得不知足......
又一张黄纸作?废,沈鹤之抿唇再换一张。
看着他这?副因自?己而?心神动荡,又强做镇定的模样,云挽突然觉得心情很好。
她靠在他背上,就那样看着他慢吞吞地绘符。
好似过了很久,沈鹤之才终于将最?后一张黄纸用完。
“报废了三张。”云挽在他身后这?般说道。
这?对于沈鹤之而?言还是头一次。
他将笔放下,拉过云挽的胳膊,转过身来,将她环在臂弯间看着她。
少女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衣裳,领口亦有些松散,白衣之下透着隐隐的肤色,乌发披开,又从?肩头垂落,将她的面?庞衬得愈发白净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