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徒劳的。
他未说任何谴责之话,也并不露分?毫恼怒,只用一双充满哀伤与绝望的眼睛望着她。
云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她甚至又想往后退,青年却艰难地攥住了她的手。
“别怕,我没事……”
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就?“扑通”一声跌了下去。
殷红的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在这漫天的飞霜下,显得格外?浓艳。
常年一身白衣的青年,总带着如霜雪般的疏离冷意?,唯有额间?一抹赤色。
可如今的他,却被这片血色映得格外?绮丽。
云挽的心脏都好似被人攥紧了一般,她几乎迷失在这片血色中,半晌后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她匆忙俯下身去,也无暇去管那些血迹,只抖着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不遗余力地用自己的灵气一遍遍地续着他的心脉。
可他的生息仍在不停流逝,那些血也止不住地沾了她一身。
他仿佛……真的会死在她怀中。
这个她曾在掖星洲时就?听说过的人,这个传闻剑道第一的沈剑君,怎会死在她的剑下?
而他倒下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在安慰她……
谢玉舟匆匆赶来?飞泠涧时,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满身是血的少女,有些茫然的在霜雪中抱着奄奄一息的青年。
这还是云挽回来?之后,谢玉舟第一次见她。
熟悉的面容,却又带着隐隐的陌生感。
“把他给我吧。”谢玉舟叹了口气。
“你要带他去哪?”她抬头看他,仍是有些茫然的眼神。
“思过崖。”
谢玉舟简短地吐出?了三个字,云挽却已知晓了他的身份。
她又问他,带着些小心翼翼:“我可以跟着他吗?”
谢玉舟轻轻摇头:“思过崖是惩处弟子之处,不宜让外?人入内,你还是留在飞泠涧吧。”
他顿了顿又道:“你不必太担心,沈鹤之命硬得狠,没那么?容易死的。”
其实谢玉舟说了谎,他不让云挽跟着,便?是因沈鹤之此时已危在旦夕。
好在扶向柔此时已在赶往太虚剑川的路上,只要拖到他来?,沈鹤之就?还有命活。
否则……他大概就?真的要死在他最爱之人手中的。
谢玉舟想,云挽如今早已不记得从前,沈鹤之亦不会想看着她难过。
若真到了那一步,他便?伙同扶向柔寻个由头将她瞒过去好了。
只是……他看着少女泛红的眼眶,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的事,心头也涌出?了一片酸涩。
“你不必觉得自责,刀剑无眼,沈鹤之不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