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司仪宣布:“你们可以接吻,并交换戒指了。”
他迅速地,甚至是迫不及待地凑过去。
想要结束这一切。
秦骥很绅士地后退了一步。
这让他落空了。
他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着秦骥的下颚。
……有些人怎么可以这么奇怪,连下颚线看起来都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司仪又轻声重复了一次:“小秦先生,您可以亲吻您的新郎了。”
这一次,秦骥才缓缓上前,抬手托起了他的脸,夏泽笙视线不得不上移,他看到了秦骥的脸,也看到了那菲薄的唇。
嘴唇的温度,不久前夏泽笙体会过。
苦涩的雨中,冰冷刺骨的一切,又从中间渗透一点点的暖。
就像现在这一刻。
秦骥吻了他。
像是蜻蜓点水。
很快地,秦骥后退了一步,从身边的水晶托盘里拿出婚戒,抬起夏泽笙的手,为他佩戴在了无名指上。
夏泽笙脑子里浑浑噩噩地也做了这个操作。
风管琴再次响起热烈的音乐。
吓了他一跳。
秦骥没有再看他,已经随着司仪回头离开去换衣服。
他也被夏泰和牵着,往更衣室而去。
即便是在婚礼上,夏泰和还是丝毫不掩饰他的想法,在把他领向更衣室的路上,捏住了他的手,湿答答的拇指,勾了勾他那枚刚刚戴上的戒指。
他一瞬间就想要吐,强忍着恶心,面色如常道:“干爹,我想去洗手间。”
夏泰和送他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阿笙,就算结婚了,你也是爸爸最爱的孩子。”
夏泰和应该看到了他惨白的脸色,知道自己的话对他有着巨大的影响力,于是得意离去。
他在洗手间门口站了一会儿,又一次觉得反胃想吐。
冲进洗手间呕吐后,他看向那只婚戒。
被夏泰和玷污过的婚戒。
像是勒住了他的咽喉。
他就猛地拽下那只戒指,戒指有点紧,那不太合适他的指围。
拽下来的时候用力过猛,戒指的边缘和他自己的指甲,划伤了他的无名指背。
又红又肿。
戒圈在他掌心。
边缘还残留着他的血。
接着,下一刻,他就猛地将那枚戒指从洗手间的窗户扔了出去。戒指的亮光在月下一闪而过,滚落在了茂密的树林中,消失不见。
*
夏泽笙在车停在秦公馆门口的时候,醒了过来。
秦骥正打开车门,跟管家叔小声嘱咐拿一床毯子过来,怕夏夏会着凉。
婚戒正停留在他的无名指上。
如今闪闪发亮。
他以为这辈子,都再也不会找到这枚戒指了。
……而四年后。
这枚戒指,出现在了秦骥的掌心。
他无法形容那一刻心的撼动。
他知道在密林中寻找这样一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东西需要多少时间。
这四年来,秦骥把这枚戒指照顾得如此好,像是时常摩挲盘玩。他甚至能想象秦骥用温柔的眼神,犹如照顾那些多肉一样,在仔细照顾这枚婚戒。
他爱极了秦骥那温柔的眼神。
他想在每一个看向秦骥的时候,秦骥都会用那样的眼神回望他。
心跳会加快,泵出的血液里都带着窃喜,像是他们那个吻。
他爱极了秦骥。
不是喜欢。
绝不仅仅是喜欢。
不需要什么费尽心思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