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走出棚子,听到石宽的呼喊,赶紧抬手捂住嘴,差点笑出声来。她可不敢笑出声,不然被石宽听到,刚才那一巴掌可就打得没理由了。
信封是用牛皮纸做的,刚扔进火里没那麽快烧起来。还好石宽手快,连着两个火炭都被他拿了出来。他把信封扔到一边,赶紧把手缩回来在衣服上搓了搓,好缓解被火炭烫到的皮肤。
那两封信,一封上面写着“石宽亲启”,另一封却乾乾净净,一个字都没有。他挺好奇的,这个文贤莺,到底写了多少东西,居然要用两个信封来装。
他捡起那封有“石宽亲启”的信,迫不及待地撕开,展开信纸一看,顿时有些失望。原来这信不是文贤莺写的,而是罗竖。信里写着:
石宽贤弟如晤:
暌违数月,思念殊深。闻弟往采金矿,弟果为邦国乎?未必然也。邦国之体,在为民服务,岂在剥削穷苦劳工之血汗?弟等采金,所得未偿其劳,此非剥削压榨而何?凡穷苦劳工,皆当联合,反抗此不合理之制,以争应有之酬。
弟若有意,晓谕劳工,使通其理,再修书予我,可细论之,共图劳工革命之举。此信殊为要紧,阅毕即焚。阿香为人可靠,弟若有信,可托其转呈。
石宽书读得不多,但也能大概明白信里的意思,他惊讶得合不拢嘴,罗竖这是要他造反啊!造反可是要掉脑袋的,他想都没想,就把信纸和信封一起丢进了火堆。
这封短命的信,就这样刚刚露了个脸,马上就变成了灰烬。
信烧完了,石宽还走出小棚,前後左右看了一下,确信没有人靠近了,这才放心了不少。他心里骂起了罗竖来:罗竖啊罗竖,你自己是G产D就好了,我可是地主一个,你拉上地主跟你造反,这反的是什麽啊?看来你也不是一个合格的G产D。
心情平复后,他迫不及待地拿起第二封信,心里嘀咕着:
“这应该是文贤莺写的吧。”
撕开信封,里面出现几幅钢笔画,他不禁咧嘴笑了起来。哈哈,果然是文贤莺写的,只有他们俩才会用画来传情达意。
第一幅画里,画了一只黄莺鸟,挺着大大的肚子,旁边还有两个破壳的鸟蛋。
他稍稍琢磨了一下,笑容越发灿烂了,喃喃自语道:
“我要当爹啦!撒了那麽多种子,终於开花结果咯。”
黄莺鸟当然就是文贤莺啊,瞧那圆滚滚的肚子,不就是在告诉他有喜了吗。文贤莺还怕他不明白,特意在旁边画了两个破壳的蛋,要是他还看不懂,那可真是辜负了文贤莺的一番心意呢。
第二幅画就更好猜了。画里有一堆箱子,箱子上还堆着脸盆丶棉被等生活用品,每个箱子上都贴着一张写着“囍”字的纸。
这不明摆着是在告诉他,已经在筹备嫁妆了吗?看来文老爷也不愿意阻挡他俩,真心把文贤莺许配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