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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几棵桑树枝叶舒展,沈薇一手拿着采桑的金钩,一手拿小竹篮,练习采桑叶。
采莲拿着调查到的资料,过来向沈薇禀报:“主子,奴婢按照您的吩咐,查清那晚闯入御花园的南楚使臣来历了。”
沈薇拎着小竹篮,返回凉亭水榭。
打开采莲递来的信件,沈薇一目十行,看完这位南楚使臣的信息。
这名南楚使臣叫陆肖,今年三十岁,是个年轻有为的官员,在南楚鸿胪寺担当要职,算是此次南楚使团的主要话事人。
采莲甚至还偷偷派人描摹了陆肖的画像,找在燕京城的南楚商人辨认,那些商人都确定画中人是陆肖。
“看来,他当真是个纯正的南楚官员。”沈薇将搜集到的资料翻来覆去看了三遍,随手把资料往小铜炉里一扔。
火舌燃烧,几张纸很快化为灰烬。
沈薇思索了一会儿,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沈薇告诉采莲:“你去和德顺通个气,南楚使臣夜闯御花园的事,想办法让皇上知晓。”
采莲:“好嘞。”
采莲离去,沈薇继续去院子里摘桑叶。李元景又不蠢,沈薇能察觉到南楚使臣的怪异,李元景必然也会察觉到。
不用沈薇操劳,李元景自会防备。
沈薇从来不会单打独斗,天塌下来,有李元景这棵大树撑着。李元景若是撑不住,她长了腿,可以自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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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悄然流转,春日气息日渐浓烈。南楚使臣们在燕京城暂时驻扎,和庆国朝臣商议边境贸易和产品进出口的细节。
事关国家商贸往来,每一处细节都需慎重,因此协议的进展十分缓慢。
十来天过去,大庆国迎来春日里最重要的两个国家大典——亲耕礼和亲蚕礼。
礼部着手安排,按照历年来的习惯,举办盛典的地点在燕京郊外的皇庄,同一日举办。礼部上下的官员们忙得头脚倒悬,连家也顾不得回,日夜操劳筹备。
天蒙蒙亮,号角和大鼓响动,後宫里每处处可听到这威严的声音。
萧瑟的坤宁宫内,满地枯枝残叶。
佛堂里青烟袅袅,跪坐在蒲团上念经的皇后,忽地睁开眼睛。她一张脸死气沉沉,转转眼珠子,放下手里的经书,慢慢走出佛堂。
皇后靠在泛黄的木柱边,竖起耳朵听那森严肃穆的礼乐声,後知後觉道:“今日是耕礼和蚕礼啊...”
在幽冷的坤宁宫呆久了,时间流逝显得格外缓慢,不知不觉,又是一年春天。
往年都是皇後主持亲蚕礼。
今年,想必是沈薇主持。
皇后发出一声冰冷的讽笑,辛酸翻涌。她踉踉跄跄地重新走回佛堂,扑通跪在蒲团上,仰起浑浊的眸子打量慈悲的菩萨像。
皇后双手合十,虔诚地说:“菩萨显灵,别让沈氏那贱人太过得意,最好让她永远失去皇上的宠爱,沈薇那贱人的儿女都去死吧,太后那老东西也去死吧。”
佛堂幽静,院子荒草连天。
皇后像个失了理智的疯子,絮絮叨叨地继续在佛前祈祷,渴望老天爷能降下厄运,把沈薇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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