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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先给世子开个背

第226章 先给世子开个背

赵传薪没把握爱新觉罗·奕劻会乖乖送钱。

其人把持朝纲多年,卖官鬻爵丶招权纳贿丶罗织党羽,也是个翻云覆雨只手遮天的人物。

儿子也并非只有爱新觉罗·载振一个,万一老家伙不将长子放在眼里,当随手可丢弃的棋子,那赵传薪就是在做无用功了。

赵传薪喊话一百万英镑,也是有考量的。

据说爱新觉罗·奕劻喜欢在洋人银行存钱,尤其是英国的滙丰银行。

偏偏赵传薪也喜欢去滙丰银行取钱。

之前取过一次款,好像奕劻的钱就在里面,他和英国人扯皮最后也没有结果,大概是吃了个哑巴亏,不知损失了多少。

后世的银行也是同样操蛋,家里有年迈老人的,那家伙银行职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就卡着脖子不放。

赵传薪奶奶去世的时候,他去取钱,银行要死亡证明。

带着死亡证明去了,又要直系亲属。

感情孙子的血脉不纯?

赵传薪他爹去了,又卡着要另外的文件……反覆许多次才算是把三千多块钱取了出来,油钱都不少花。

爱新觉罗·奕劻的小金库大致是缩水了一些。

剩下的钱,赵传薪也不能全要。

让他倾家荡产,那老头多半是要破罐子破摔。

于是折中,取100万英镑正好。

像这种爱财如命的人,拿他钱财,比杀了他还难受。

赵传薪试探道:「阿振,你爹700万英镑还剩多少?」

爱新觉罗·载振坚定的否认:「我爹没那麽多钱,只有区区俸禄几万两,你怕是要失望了。」

「瞧你说的,伱爹卖个官也不止收这点钱。咱俩谁跟谁,你还跟我遮遮掩掩有什麽意思?」

「……」

我跟你熟麽?

被武力压制了,换别人爱新觉罗·载振早大嘴巴子抽他。

要说他是纨絝不假,脾气也是有的,但为人做事还算有分寸,尤其是懂得进退。

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努力的调整调整心态,最后接受了现实。

他破天荒的开始讲起了道理:「赵队长,首先,我爹没那麽多钱。其次,你的为人,我多少也有了解。你是讲道理的……」

赵传薪伸手,打断:「停停停,你了解个屁啊。众所周知,我这人虽然喜欢以德服人,但从来不讲道理的。」

「……」这话听着可真是一点都不矛盾,爱新觉罗·载振苦笑:「赵队长,你对我有所误解。我知道你爱国。而我当农工商部尚书这几年,虽没多少功劳,可也做过几件实事。兴实业,办教育,都是没少做的。」

「哦?」赵传薪诧异:「你都干过啥?」

「曾去法丶比丶美访问学习,在日本考察过他们第五届劝业博览会。回国后,我奏请朝廷成立商部。积极参与新政,去岁我还参与了改革官制。我的头像,都被上海信成银行,印在他们发行的纸币上。就拿今年来讲,我一手筹办了北洋大学的直隶联合运动会,其中有数十个项目。

其中的『恢复路权』竞走比赛,就是为了表现我们与洋人争夺铁路归属权的爱国竞赛。

若非你将我囚禁起来,明日我就该去北洋大学观看比赛。」

赵传薪一听「恢复路权」的比赛,感到啼笑皆非。

这名字充满了政治教育色彩。

却让这运动会显得有些不正规。

他说:「没想到,你和我一样,同样算是个品格高尚的人。咱们都拥有高贵而有趣的灵魂。但是,阿振,你得明白,这一点改变不了你爹需要拿钱来换你的事实。最多,我将你从下品奴才,升级为中品。」

爱新觉罗·载振喉咙一甜……

没见过这样油盐不进的。

怎麽说,自己也是未来的王爷,都已经低三下四的商量,最后就从下品奴才到中品奴才?

他不说话了。

和这种人没什麽好说的。

他不说话了,赵传薪反而来了兴致:「阿振,已经有两个XHQ的旗人,给我下跪过。今天,你来凑个数,也给我跪一个。」

「……」

「别害羞,下跪这种事,跪着跪着你就会习惯的。」

爱新觉罗·载振很怀疑,这话是在内涵什麽,但是又找不到证据。

最后,他憋出来一句:「我是镶-蓝旗!」

「……」赵传薪满脸失望:「这样啊,那还是算了,镶-蓝旗的你,不配给我跪。回头让慈禧来吧。对了,慈禧是什麽颜色的旗?」

爱新觉罗·载振有点习惯赵传薪语出惊人了。

之前他就说过,如果不给钱,就要送自己提前下去等慈禧。

他无奈道:「老佛爷原本是蓝旗,后来被『抬入』黄旗。」

「那行,不管先天还是后天的,是黄就行。因为赵某与赌毒不共戴天!」

「……」

爱新觉罗·载振后悔了。

眼前这货的嘴仿佛天生如此,跟他较什麽真?

想到这,他都想抽自己一嘴巴子了。

要是没有当初火车上的事,也就不会有此时的囚禁了。

见他情绪低落,赵传薪拍拍他肩膀,以劝慰口吻说:「这位世子,不要难过。人生,总是充满了无奈。一百万英镑,交个朋友,你们爷俩不亏。按照我过去的脾气,你根本活不过今天晚上。现在年纪大了,也开始知道为生计而奔波了。社会越来越浮躁,像我这种辛辛苦苦只为了随便拿一百万英镑糊口的人不多了。」

看着赵传薪一本正经的说着,爱新觉罗·载振暗骂不要脸,一百万英镑还随随便便,你知道那要卖多少官……啊呸,那要多精明的理财头脑才能挣回来吗?

他苦口婆心,觉得还能再争取一下:「听闻,赵队长喜欢教书育人?」

赵传薪咦了一声:「赵某确实关爱下一代女大学生的身心健康,为此操碎了心,真想投资一笔钱给女校,为她们定做符合国际潮流趋势的短裙校服。可你怎知道此事?」

「……」爱新觉罗·载振张大了嘴巴,原以为自己是风流人物,可看看赵传薪的嘴脸,发现还是小巫见大巫了。「这……我是说,赵队长想要为北洋大学捐款的事。」

「什麽?」赵传薪发懵:「赵某何时说过要为北洋大学捐款了?这不是胡闹吗?清庭办的校,凭啥我出钱?」

然后爱新觉罗·载振回忆起当日种种,忽然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梁敦彦啊梁敦彦,机关算尽,最后尽成空!」

当日他被邀请,说是去听一个爱国人士演讲,梁敦彦信誓旦旦说那人会给学校捐一笔善款,只要爱新觉罗·载振到场,给足了面子就行了。

爱新觉罗·载振去了,然后发现赵传薪就是卢锡安,双方爆发冲突,酿成一系列恶果。

阴差阳错又稀里糊涂就打起来了。

梁敦彦在打起来之前听英华的话,尿遁了。

等回来一看傻眼了,礼堂外已然是尸山血海。

不光没拿到善款,还要打扫校园,修补千疮百孔的礼堂,又是一笔银子搭进去了。

而赵传薪早就不知所踪。

赔了夫人又折兵!

气的老头直跺脚,悔之晚矣。

赵传薪也是聪明人,眯起了眼睛:「原来梁敦彦那老头算计我,亏我还以为他是看中赵某脱离低级趣味的高尚节操和高深的学问!真是岂有此理!」

爱新觉罗·载振不屑的瞥了一眼赵传薪。

高尚节操,高深学问,就你也配?

赵传薪越想越气。

他咬牙切齿恼羞成怒:「你们这群人,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的,看似纯良,粘上毛比猴子都精。不行,这事儿没完!」

正说着,有一队人气势汹汹上了老龙头浮桥。

今天特热闹,来的人有袁大头,爱新觉罗·奕劻,甚至赵传薪还看到了杨以德和张占魁。

该来的都来了。

这些人里以爱新觉罗·奕劻身份最贵,只有他乘坐四人抬的轿子。

一到地方,别看爱新觉罗·奕劻一把年纪,却灵活的从轿上跳了下来。

「儿啊……」

赵传薪想都不想,一把拽过刚刚相谈甚欢的爱新觉罗·载振,将他拉自己身前做挡箭牌,防止有人开冷枪。

赵传薪喊道:「庆王,你拿来钱了吗?」

也不知道哪个傻逼喊话说:「赵传薪,劝你不要不识抬举,放了世子殿下!」

「滚你麻痹!」赵传薪口吐芬芳:「谁喊的话,站出来我看看,老子先送你下去等老佛爷!」

袁大头身边有个中年人,半躲在爱新觉罗·奕劻后面,朝赵传薪叫嚣:「狗日的赵传薪,今日袁总督亲自来,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话刚落,枪已经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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